流芳一日比一日娇艳,自己却挺着个臃肿的大肚子,姜茴又对自己冷言冷语,甚至连老爷姜源都不爱回府了,显然是在外头养了外室。
周氏对姜源早已经歇了心思,所以不在乎;卫姨娘却是头一回忍受这样的寂寞,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所以眼瞧着已经抵近年关,快到了卫姨娘的产期,她终于发作了流芳,见她一副妖妖巧巧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就心生怨怼,一把把茶杯里的水泼在了流芳的脸上身上,口里骂着贱蹄子。
流芳也顿时大怒,平白无故地怎么发作了她
二人吵闹起来,流芳哭着跑出去不久,卫姨娘便觉得身下阵痛,竟然就这样临盆了。
府里一下混乱了起来,姜姒听见卫姨娘提前有半个多月临产的时候,却没有半分的惊讶。
她弯了唇,只问道“都交代好了吧”
红玉有些害怕,这种害人的事情,她还是头一回做,只涩声道“已按着姑娘说的交代过了,大夫们早有谢公子那边给您安排好了。”
谢方知倒是听话。
姜姒浑然没有半点良心,看红玉有些心虚,便淡淡道“你也不必有什么愧疚,须知那生下来的孩儿到底是谁的还不知道,坏我姜家血脉,岂能容下他去更何况,紫檀便不冤枉吗卫姨娘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要她性命。你自个儿想清楚吧,你不动手,谁知日后是不是她动手”
红玉只见到姜姒表情镇定,看不见半分的心虚。
她暗叹了一声,出去的时候始终觉得手里发冷。
这才是真正的四姑娘吗
随手布下这样一条歹毒的计策,甚至可说是阴险卑鄙,不择手段,这是宁杀错,不放过,根本没打算给卫姨娘什么活路走,即便是留一条性命,又能如何
她神情有些恍惚,出来撞见了同样知道此事的灵芝。
灵芝惊道“红玉姐姐怎么了”
红玉道“不妨事,只是有些头晕。”
两个丫鬟一起回屋里坐着,灵芝仔细看了看她,问道“你是不是刚跟姑娘说了卫姨娘的事”
红玉无声点点头。
灵芝劝道“你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卫姨娘是罪有应得,这样一个荡妇,死在姜家,都是脏了姜府的地界儿那般的血脉,天知道是谁的,以后若出了事,谁知道四姑娘见着心宽,可她能记仇,平日里谁对她好,谁忌惮着她,她心里有数着呢。红玉姐姐这时候万莫糊涂,且想想那谢公子”
是啊,谢公子对姑娘痴心一片,可姑娘用着谢方知,也没个什么表示,换了寻常姑娘家早就避得远远的了。
可自家姑娘
红玉又是一声叹,道“道理我都懂,四姑娘是什么脾性儿,我伺候这许久,也明白,只是觉得原来多剔透一个人儿,这心思竟然也这样深、这样沉,不过是个小姑娘,怎么偏偏能算计出这么歹毒的计策来”
“那是卫姨娘罪有应得。”
灵芝一字一句地说着,盯着红玉的眼睛。
红玉也看向灵芝,她看见灵芝眼底的神光,也终于点了点头“我有分寸,省得,断不会做错事。”
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既知道四姑娘这么多的事,若不选择效忠,谁知道日后会是什么下场
再说,灵芝说的也没错。
卫姨娘罪有应得,可四姑娘着实也不是善茬儿,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四姑娘这样的转变罢了。
姜姒这边的计策很快生效。
卫姨娘产子这一日,产婆并着两名医妇都在房中看着,卫姨娘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外头姜源正好回来,与周氏一起坐在堂上等着。
一名医妇进来报“孩子已经出来个头了,足月生产,正正好呢,出不了问题。”
乍一听,姜源也没在意,道“赶紧去守着卫姨娘,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周氏作为家中主母,也吩咐道“卫姨娘这一胎比原定的临盆之期早了有大半个月,她自己也不紧着些心,平白地闹出一桩来,还好咱们准备得齐全。”
“没早啊。”一名医妇有些疑惑,笑着道“方才还给夫人把过脉,足足九个月呢。您请放心吧,孩子好着呢。”
姜源喝茶的手一顿,周氏脸色也变了。
今日来的这医妇不是原来请来的医妇和郎中,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之前依着卫姨娘月信那边推出来的时日,绝不该有九个月,即便是顶了天,也该只有八个月多十来天吧
周氏一下想到了什么,道“卫姨娘乃是足月了的”
“啪”
姜源已经抬手摔了茶杯,两眼变红,喘气很重,咬牙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若卫姨娘是九个月,这事儿可就大了,九个月前,姜源可不在府里,即便是八个半月,姜源也不在啊
之前诊脉的大夫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周氏知道要出事,连忙叫人将医妇拉出去问,就这一会儿功夫,卫姨娘已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
早先姜源给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