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点石成金(2 / 4)

们这些依附者也只有被吞没的命运,不必看元嘉的例子,他们自己便非常清楚反水的下场。

而过去长期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养成了一种仰视的习惯,也许是身为锦衣卫看到的阴私太多,对朝堂上的所谓正人君子,大儒宗匠背后的乌糟烂事如数家珍,挖掘旧案秘闻更是看家本领,对宫廷秘史熟悉得像自家的族谱换言之,换谁看来,他们这些陆定渊的爪牙即使“将功折罪”,也只有死了才能说明他们是一个好的锦衣卫。

所以陆定渊依仗封深这样一个一身神秘本领的奇异少年,借东南之乱调取无数钱粮物资,并将其中部分投入这座小城的几座新式工坊,容许甚至鼓动一切不合规不合理之事在他面前发生,是为向朝廷尽职,“事急从权”,还是有别的长远打算,季道航和傅景不会去问。

“之前是我想岔了。”陆定渊说,“也要为你们考虑一些。”

不是赌咒,却字字如金,而他们只要得到这句话就够了。

其实除了规模最大,烟囱最高,技术最复杂,自然也是新学学生最多,只有十几个外地工匠并且只能做些外围的杂活的炼铁工场,别的工坊所使用的技艺虽然也十分地新、奇、特,却还是能让人看得比较明白的。

炼钢法实在是干系太大,虽然它们如今有不可替代的极大用处,决不能废炉不炼,不过除了炼钢自用之外,这座工场也不是不能炼铁,而且炼出的也是上好的生熟铁,足以供应战争所需。

新学学堂出来的学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些价比黄金的年少工匠能够成日待在这些闷热、吵闹又劳累的工坊之中,是因为他们一身所学,尤其那灵光的头脑都是来自他人给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他们愿意将相对不那么紧要的工序开放给外来的工匠参与,也足以收买人心,让那些满面苦色从各地来此地服役的工匠不过几日就从目瞪口呆变成笑逐颜开,好似老鼠掉进了米缸,发现这片新城不是苦役之地,反而是一片福地。

傅景和季道航看着炽热的铁水流入巨大的坩埚,又通过工场上实心铁棒连成的滑竿,用称之为手拉葫芦的器械送往翻砂坊,在那里注入砂模成型,冷却之火再被取出淬火,淋钢,一日便能产出数以百计的长短刀具和十数套成型铠甲,不仅数量,质量也胜过个人单做不知多少。

而如今阵前所需的不仅是军械,还有锄锹之类的农具,为的是在无险可守的下江府阵前挖掘对人对马的防御工事,因此这些工坊也产出许多农具比兵器还要多得多。

只要能供上前线所需,这些工坊的生产计划季道航和傅景不能插手太多。

然后他们又去下游的工坊,看另一样让他们大开眼界的产物是如何被生产出来的。

在进入那处工坊之前,他们首先见到的便是在坊外堆放的河砂、石灰等物料,秋风刚刚才吹凉他们的衣衫,坊内的炎热又再度将他们的汗水蒸出体表,石炭燃烧的炉火在看不见的灶膛里燃烧,炽热的高温将投入料口的众多原料烧熔成发出刺目红光的流体,淌入那些由精钢铸成,又经过精妙技艺切削然后合成,还蒙了一层生铁壳子的高大器具,不经人手,在一种为人所控制的自然伟力的推动下,经由液槽进入浮槽,摊平,被塑形,被辊合,自动自发一般形成一块块浅绿色的浮法玻璃。

而在工坊的另一边,一些工匠则用长长的铁棍沾上赤红的熔浆,鼓起腮帮,转着圈将那麦芽糖一般的熔浆吹涨,形状变圆,形成一个光亮而轻巧的琉璃器。

要按如今朝廷军队的需要,这些琉璃器现在当不得什么用处但又有谁只看眼前呢

炼钢之法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可是这烧琉璃也是不下于此的点金之术,还不会引起上面更多的顾忌

若说当今陛下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凡有所愿皆能实现,两位锦衣卫觉得他们的大人也不本领的奇异少年,借东南之乱调取无数钱粮物资,并将其中部分投入这座小城的几座新式工坊,容许甚至鼓动一切不合规不合理之事在他面前发生,是为向朝廷尽职,“事急从权”,还是有别的长远打算,季道航和傅景不会去问。

“之前是我想岔了。”陆定渊说,“也要为你们考虑一些。”

不是赌咒,却字字如金,而他们只要得到这句话就够了。

其实除了规模最大,烟囱最高,技术最复杂,自然也是新学学生最多,只有十几个外地工匠并且只能做些外围的杂活的炼铁工场,别的工坊所使用的技艺虽然也十分地新、奇、特,却还是能让人看得比较明白的。

炼钢法实在是干系太大,虽然它们如今有不可替代的极大用处,决不能废炉不炼,不过除了炼钢自用之外,这座工场也不是不能炼铁,而且炼出的也是上好的生熟铁一些旁人的闲话,回城向大人禀报时也会敦促二人不要辜负大人托付,不要过于信任外人,要将当前局面务必稳住,现下他们不仅可以让这些同僚不必再有杞人之忧,或许还要多谢京中的那位陛下,让他们离了那令人憋闷的难堪处境,在远离纷争之地找到了新的出路。

大概是有什么刻薄的上司,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