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躺赢(2 / 2)

无作用,但这位大捕头不过是为尽自己的江湖道义,喝止不成,是他们命该如此。于是他闭了嘴,让到一边,看小封大人倒持长杆如一把走向前方,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山匪已经来到数丈之外,他翻手一转,长杆在他手中被抡了一圈,抡出一道弧线,杆头几乎触地,既快又狠地抽中一块碎石,爆裂声中,石渣四溅,碎石如电光射出,劈面将一个正要抛索来套他的匪徒砸得即刻后仰,连一声都不能出,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了。

其余山匪大吃一惊,脚步不由自主放缓,但他们缓他们的,封深一边控马慢行,一边清理路面,一人多高的木杆在封深手中转成了风车,每转一圈,就有一块碎石在风声呼啸中激射而出,每一块都精准打中一个山匪,直打得坡上的山匪头破血流,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直到坡上一个还能活动的山匪都逃得看不见了,封深也清出了一条小心一些便能过去的小道,三人从容通过,费的不过是一盏茶多些的功夫。

虽然完全是借光躺赢,关统仍然是大笑道“大人厉害痛快,太痛快了”

凡是昌江城人,谁家不受过山匪作乱带来的苦楚可人人对此无可奈何,求不到上峰来援,也渐渐交不起过路费,昌江城慢慢就被关在三山一水之间,几乎成了个瓮中之鳖。

不过,林兴贤和关统都已经发现,比起在城外独面犯贼时,小封大人这次杀的人少了许多。

他们倒是没有一分埋怨的心思,只是觉得他们死不足惜,留一条性命也是虚耗粮食这些贼人的粮食可都是抢来的

此时日头已经过午,山路同样过半,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用了又遇到了横木拦道。

木头倒是不大,不过是为表示出个意思,因为这波山匪最是人多势众,武器也好得多,于是藏也不藏了,就在路面大喇喇站成了一排。

为首之人竟然是认得林兴贤的,他高声喝道“林大捕头久见了”

林兴贤面色阴沉,“任二当家。”他说,“我有急事要办,还望二当家行个方便。”

那人哈哈一笑,他身负长刀,站在地上,看向三人的目光几乎是在可怜他们的,“我倒是想为林大捕头行个方便,可惜如今不比平常,我等在此久侯,不仅路不能让,林捕头的身家性命,恐怕今日都不得不嘎”

一根抛索从对面丢来,在那声鸭子似的惊叫中,绳圈套中他的脑袋,捆住他的肩膀,拽得他原地起飞,令他脚不沾地地飞过两三丈远,拖到三人中最醒目那位少年面前,人未落地,就被掐住脖子,像一只真正的鸭子那样吊在半空。

窒息的痛楚让二当家脸色涨红,扳着那只铁钳似的手拼命挣扎,对方稍微加力,差点把他的眼珠从脑袋里挤爆出去。

拦路的数十名山匪发出一阵惊呼怒喝,不敢相信那个马上的小白脸竟是这样的天生伟力,人多壮胆的蛮横让他们想要一拥而上去夺人,然而当那黑衣少年就这个抓着二当家的姿势微微转脸,侧目看来,在那几乎是来自生命本质差距的压迫下,除了最热血上脑那几个能多冲两步,其他人都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二当家还在呜呜呜地微弱挣扎,他们却开始步步后退,一直退到给越来越近的三人让出一个缺口,林兴贤和关统抿着嘴,在众人的目视中策马越过横木,踏上后方的平坦大道,在那斜阳晚照的密林背后,已隐约可见一片笼罩着暮霭的平原,原上大道平坦。

封深走在后面,他没有显露更多的力量,同样过了横木之后,他将二当家向上一抛,却不是抛还给他的那些下属,而是一把将他甩到了身后,二当家刚刚能喘一口气,奔跑起来的马背就开始不断撞击他的胸腔,将他的一口气撞得断断续续,不能动弹的身体向下滑动,同伴们的呼喊渐渐变远,他开始翻起白眼。

夕阳熔融沉坠,暮色笼罩了街景,平原镇最好旅店的天字一号房中,一位蓄着长须的清雅文士推开木窗,支起撑杆,目光不染片尘,没有一丝分给那些徘徊于街角、巷道、和破庙的骨瘦如柴的身影,越过层层屋瓦遥望天际,他发出一声哀愁的叹息。

他叹息道“哀民生之多艰,长太息以掩涕兮,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备注

但凡有一个昌江城县衙的人在此,都能认出这位忧国忧民的老爷,正是他们遍寻不着的文智渊文大知县。

吟完几句三闾大夫的骚体,文知县又垂头默默感伤了一会,正要收窗命人送饭,背后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文知县面容失色连连抚胸,转身怒容以对“何人如此大胆无礼”

一个有些面熟的精瘦汉子三步两步跨过被撞开的门扉,一手向他抓来,怒吼道“是你爷爷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