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提前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的“太平盛世。”
杜衡算了算时间,皇帝出巡势必带着大批队伍,且又不赶着抵达目的地,南巡的目的地其实并非全然是苏杭,而是路上的每一个府县。
如此算来,从京城到秋阳县,若是快的话也是六月底了,慢的话正赶上秋阳县秋收。
也就是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能做些准备,大的动静这点时间是搞不出来了,政绩也历来不是一日之功,别说是田地农桑,就是建造点什么也不是短时间能搞好的。
常言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临时也管不了什么大作用。
不过皇帝经临说着只是经过,但实则分量和可官员考课还重的多。
考课官即便是再不满地方官员的作为,那也只能记上一笔回京在行复命,然则皇帝却是天下之主,那可是当即就能罢免贬斥一个官员的。
且皇帝南巡的时间也选的很微妙,正是地方上五年大选这一年,地方官员心头如何会没有些数。
杜衡想着接见最大领导,虽是旁的他已经来不及办了,可简单的准备还是没问题。
不单是为了应付,也是表现对皇帝的敬重。
杜衡先行将上半年修建的公共设施查检完工,紧着将修筑的队伍安排下去,把县里的破屋烂顶,折损城墙,各处修修补补。
修补以后不单能让上头看着好看些,再者迟早都是要维修的,不过是把事情提前办而已。
县衙班子里的一众官吏,从未像此次的公务一般齐心过,各项事宜的效率是前所未有的高。
杜衡拉短时间,提前启用了修建的公共设施。
派遣了礼房的干员每日进行宣讲,又让县巡检官兵日夜巡逻对还在随地大小便的人员牲口进行罚款处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县里就大变了样子。
原到了夏季县中被太阳暴晒而四处飘散的粪臭尿骚味不见了,夜里走路也不会在小巷子里撞见光着屁股蹲在暗处的人,解决了这一大麻烦,外加重新修补粉刷了县建筑,一时间秋阳县焕然一新,干净整洁的都让人有些晃神。
七月初的夜里下了场雨,入夜时沉闷的很,天压的很低,待到黑尽了,忽而几声浅淡的雷声,紧接着便砸下来了急促的雨点子,接着就电闪雷鸣起来。
夏时的疾风骤雨总是比其他季节都要吓人很多,风雨交加着似能摧毁一切一般。
风大得很,吹的没有闭紧的屋门和窗子啪啪作响,屋里的烛火一下子就被风给扑灭了。
承意方才起了些睡意,忽而屋里的烛火就灭了,他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夜里总习惯要留一盏灯睡觉的,而下屋里暗得很,他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叫了一声水芹菜又没有应,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下雨了前去检查各屋门窗去了。
承意从被窝里出来,正准备下床自己去点灯时,晇嚓一声惊响,一道雷声从不远处炸开,吓得他立马钻回了被窝里头。
外头的雷声一声比一声打,黑漆漆的窗外乍然明亮,又忽然陷入黑暗里,这样的雷雨天可太吓人了。
他抱着被子,又不敢大声喊叫,正是不知道怎么办时,敏锐的听见屋里嘎吱一声。
不晓得是门被风吹开了还是窗子。
承意心里惴惴的,小心拉下被子露出了一双眼睛来,就见着门口好像进来了一团光,然则不过须臾,他都还没瞧清楚风来又把光芒扑灭了。
他看见窗外摇晃的树枝在风雨之中映照出来的影子就像是以前总梦见的大嘴巴怪物一样,害怕极了。
正当他要大声叫爹爹时,忽然有人就蹿上了床。
“澹策”
承意睁大了眼睛,原本还害怕着,而下见着了人心里就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心了。
“嗯。”
“你怎么过来啦外头那么大的雷声,你不害怕么还出来”
承意连忙掀被子给澹策盖在身上,沿着廊子吹着夜风过来,澹策的身体都吹凉了。
“我怕什么呀,我是男子汉才不怕打雷。”
澹策笑眯眯的捏了捏承意的耳朵:“我就知道哥哥会被打雷惊醒,所以过来看看。”
“哥哥快睡吧。”
承意抿了抿唇:“那你什么时候回房间去睡觉啊”
“哥哥睡着了我就过去呀。”
承意没说话,揉了揉自己的手指。
澹策看着他哥哥低垂着的眼睛,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也害怕没有人在屋里陪着他。
“好啦,我明天早上再回去。”
承意顿时便开心起来,也捏了捏澹策的耳朵:“那好吧。”
风大雨也大,杜衡和秦小满让下人们把门窗闭好,又检查了宅子的水渠排水,内宅里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安宁。
“承意不是害怕打雷嘛,我瞧瞧他去。”
杜衡洗了一把手,往小崽子的屋里前去,秦小满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承意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