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出了公告,工房要修建城里的设施。
杜衡今年的公务不算多,一头扎进了工房和工匠老师傅一起商量画建设的图纸。
出了图纸后,县里便风风火火的把事情办了起来。
开年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县城的工房领着施工队敲敲打打,知县老爷亲自监工大半的日子都在建地上,工程的进度很是迅速。
原定是要七月份才完工的建设,五月底就在收尾了。
杜衡想着看来下半年是能闲散着过时,府城连夜传来了一道紧急的公函。
“扫帚好生扫扫,虽是茅房,但也得保持洁净才行。过两日一切就绪就能试着用了,届时把以前专门收倒夜香的人请来做维护和打扫。”
杜衡正在领着工人收拾建造留下的杂物,江岂急匆匆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大人,有公函”
“慌慌忙忙的作甚,茅房里呢,慢着些跑”
杜衡抓了人一把,只怕是跑的太急把人撞到了厕槽里。
姜岂连忙把公函双手呈递了上去。
杜衡凝起眉头,他擦了擦手一边接过公函一边道:“这头都要收拾好了,回去再处理公函便是,何需这般着急送到此处来。”
“是府城加急刚刚送来的,官差说不必要立即交到大人手上,小人这才赶紧给大人带了过来。”
回话间,杜衡已经把公函打开,扫眼之间,他呼吸一凝合上了公函。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江岂少有见到杜衡如此凝重的神色,周遭的诸人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回县衙去前衙所有主事人都回去,江岂,你立即通知所有人到二堂参加集议。”
临近午时,衙门里才处理完公务方才捧到茶杯,松散着身子挂在椅子上预备等着下衙吃午饭的官吏,屁股在椅子上还没坐稳就见着县太爷步子带风的从外头回来了。
伴随着江岂从这房办事处蹿到那个部门的喊立马去二堂,官吏们吓得手一抖,险些把茶给泼了出去。
“我也就是刚才闲坐下说吃杯茶,天儿又热了,县太爷当不会那么大火气吧”
“可是建地上出了甚么篓子不应该啊,县太爷时时都有去指挥,这都做收尾了。”
官吏急急往二堂赶去的功夫里,咬着耳朵交换消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可都到了”
二堂里鸦雀无声,江岂唱完名后前去同杜衡回禀:“大人,除了个把下乡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杜衡应了一声,转身同众人道:“眼看着到饭点了,若非事出紧急,本官定然也不会耽搁大伙儿用饭的时间。”
他也没过多废话,拿起了公函:“府城方才送到县衙里的公函,陛下南巡已然定下,朝廷定了三条路线,其中两条线都把秋阳县规划进了经行点。知府大人的意思是让县里做好准备,以待陛下南巡。”
此话一出,堂下哗然。
地方县城上的官吏无非都是些芝麻小喽啰,见过的大官儿无非就是每年考课或者是几年一回的公务下巡时,州府的官员和京城下来的人,且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瞻仰,多数都是县太爷与之接洽。
此次皇帝要南巡,竟然有可能经行秋阳县,届时必然满县到城门口跪接。
倘若能够瞻仰天颜,别说是平民老百姓,就是寻常官吏也可以吹嘘一辈子。
虽公函中并未提及皇帝一定会从秋阳县经过,可秋阳县是京城前去苏杭的必经路线,除非是绕路走小偏道,否则秋阳县就是陛下稳妥的经行县城。
五月底的临近午时的天气本就有些燥热,而下得到这么个消息,无疑是直接将人燎了起来。
“陛下南巡途径秋阳县,那可是全县的荣耀势必得给陛下留个好印象才是。”
“是啊,秋阳县百余载,何曾有过此番荣誉。”
“县里得把县役都带上,把县街起码冲洗个三遍,可不能叫京城的人过来看笑话。”
“还有县衙也得整修一二,墙皮脱落,刑房的屋顶都有些漏水了,实在是不雅观。”
堂中像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都在盘算着如何迎接皇帝,原还觉得自己县城样样都开始好起来了,而下一听皇帝可能经行,顿时便甚么都上不得台面了。
杜衡看诸人七嘴八舌讨论的面红耳赤,由着他们热议了须臾才拍了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本官知晓大家心中激动,虽说事无完全,但陛下有可能经行秋阳县,哪怕只是从县里路过,但大家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趁着还有些时间,县里抓紧时间该整则整,该修则修。诸位有甚么想法的都在下衙以前给书写好提交上来。”
“是”
上头给出的消息皇帝南巡地五月初出发的,朝廷低调,并未曾大张旗鼓天下昭告,而是快到地方前才给出消息陛下会亲临,如此一来既是避免过早的暴露皇帝的行踪徒增危险,二来皇帝既然会出巡,那便是想能看到些民生民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