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您和离之后,这椅子啊,您想坐多久坐多久,想坐哪个坐哪个。”
彭飞说道。
南叙心里翻了个白眼。
假惺惺。
赵迟暄耳朵微动,“来办案不能坐椅子”
彭飞讨好笑意僵在脸上。
南叙噗嗤一笑。
她与她的这位舅舅虽算不得十分亲厚,可舅舅却是个极护短也极好脸面色人,哪怕对她的感情不深,但在这种场合下也会护着她不会叫她被旁人欺辱了去。
眼前的户部侍郎,怕是要倒大霉了。
南叙饶有兴致看着彭飞,而原本把她吓了一跳的谢明瑜,一时间被她抛在脑后。
“这”
彭飞期期艾艾。
“不能坐”
赵迟暄又问。
彭飞慌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迟暄是故意寻他麻烦,更何况他这种官场老油条他不敢再僵持,当下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能,当然能了。”
“侯爷说能,不能也得能”
椅子换人坐,彭飞又忙不迭用衣袖把椅子擦了又擦,一通活计做完,他才去邀请南叙,“大姑娘,您请。”
连说话间都带了敬语,完全不复刚才心里不喜南叙偏又要装出一副秉公执法的心不甘情不愿。
南叙噗嗤一笑,“彭大人,您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侯爷乃当世英豪,侯爷吩咐,我自当听从。”
被他素来瞧不上眼的女人嘲笑,彭飞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赵迟暄立在南叙身侧,他心里再怎么痛快也得憋着,“大姑娘,您看,椅子我已经替您擦干净了,您只管来坐便是。”
“算了,我无福消受你们户部的椅子。”
南叙摇头,“彭大人,您还是早些把我的销号文书给我。”
与这种人多相处一刻钟都是一种煎熬,她不想跟他攀扯那么多,她只想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好,好,就给您。”
彭飞一连说了三个好,忙不迭去给南叙准备文书。
义绝销号的流程很快,不过是一纸文书罢了,彭飞之前拖着不肯办,是想恶心南叙,可亲眼看到赵迟暄对南叙的听之任之,他哪里还敢卡南叙和离
他当下飞速写了义绝书,谢明瑜已昏死过去,他便拿着谢明瑜的手按了手印,谢明瑜的上峰龚兴也在,他便又让龚兴签了字,再盖一下户部与礼部的章,南叙便算与谢明瑜再无干系。
办完南叙与谢明瑜义绝手续,彭飞双手捧给南叙,“侯爷明察,都是谢明瑜胆大包天伤害姑娘,跟下官一点关系没有。”
“您瞧,这便是大姑娘想要的义绝书与销号文书,自此之后,大姑娘便与谢明瑜再无干系。”
怕南叙看不清,彭飞把销号文书特意拿在最上面,“大姑娘,您自由了。”
“您不再是谢家妇,而是阙阳侯府的大姑娘了。”
“我自由了”
南叙喃喃出声。
筹划多日的东西终于拿到手,她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接了彭飞递过来的文书,一字一句都看得很仔细。
户部出具,礼部盖章签字,当然,谢明瑜的手印也不曾少,鲜红盖在他的名字上,看到这一切,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与谢明瑜再无关系。
不是和离,更不是放妻书,而是恩断义绝,以最决绝最狠烈的手段与谢明瑜划清界限。
她自由了。
自此之后,她的人生有无数可能。
她想嫁人便嫁,不想嫁人便不嫁,甚至胆子若再大些,她也可以学着某些贵女在府上养些面首,左右舅舅常年领兵甚少回家,根本不会发现她的荒唐行径。
当然,纵然发现了也没什么,只要她耐心哄一哄,再装一装可怜,想来舅舅便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想想便让人充满期待,南叙眉眼都弯了起来,她舍不得把销号文书拿给秋实,便自己收着贴身放好,她孩子气的动作落在赵迟暄眼底,赵迟暄嘴角微不可查扬了一下,潋滟桃花眼瞧着面前少女,少女显然心情大好,眉眼带着笑,那笑灿烂又夺目,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入秋水里,点点星光映着秋水涟长,直衬得她鬓间的发都格外柔软。
赵迟暄眉目有一瞬的柔和,他伸出手,掌心落在南叙发间,“阿叙如今满意了”
“嗯”
南叙重重点头,“不能更满意了。”
怎么可能不满意呢
她与谢明瑜终于没关系了,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她所能想象的最好的结果了。
赵迟暄便笑了,“阿叙不妨想一想,是否有事忘了”
“忘了”
南叙有些疑惑,扬了扬手里的销号文书,“不能吧这些东西我都拿着呢,怎会忘了”
“你的嫁妆。”
赵迟暄微挑眉。
“呀,这个着实忘了。”
南叙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