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明瑜的这种行为。
谢明瑜总是这样,只要自己做错了事,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叫人无从问出口,明明错的人是他,到最后却是她哑口无言,看他垂眸敛神的委屈模样,她反倒要去安慰他。
凭什么呢
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南叙冷笑,“谢明瑜,你自诩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清高清傲,却真实的你却虚伪透顶汲汲营营”
“你不愿与官场上的人同流合污,嫌他们满身铜臭只知功名。”
“可是你呢你又比他们好到哪去”
“不,你甚至远远不及他们。”
南叙一针见血,“他们最起码活得真实,是名副其实的小人,而你呢你是虚伪至极的伪君子”
“你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手段比谁都脏”
“你连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感情都能利用,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谢明瑜的痛处,男人面上终于有了反应,胸口也微微起伏着,明显动了怒,他的眼里不再有哀伤情绪,而是深深的厌世自毁,像是来自于地狱身处的怨灵,哪怕九死一生来到人世,却也依旧不能拥抱太阳,于是便只好自暴自弃,把死气怨毒降临人间。
那种阴郁太渗人,南叙条件反射般便往一边挪了身体,可她的动作不知为何却戳到了他的心,他骤然抬头,眼底已没往日的温润,他几乎在她挪动身体的时候向她伸出手,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拼死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叙儿,不是这样的。”
谢明瑜喃喃叫着南叙的名字,幽深眼底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你别走。”
南叙吓了一跳。
这样的谢明瑜太陌生,是她完全不曾见过的模样,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将他与往日的温润君子联系到一起,她看着那双压抑到极致反而变得幽深的眼,鸡皮疙瘩便在她身上起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往后退了半步。
可户部的公堂并不大,根本由不得她与谢明瑜拉开距离,而谢明瑜又是手长脚长的那种人,距离并不远的情况下,他很容易就能攥住她的胳膊。
可她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那样会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
“谢明瑜,你大胆”
眼看谢明瑜的手指就要碰到自己,南叙咬牙骂道,“不许碰我”
她的声音太突然,谢明瑜的手竟真的停了下来,指尖在空中颤着,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恶心,谢明瑜清俊面容满是震惊,“叙儿”
“叮”
但谢明瑜的话尚未说完,便有一声尖锐声响,玄色云气纹的皂靴抬起,谢明瑜如断线风筝一般被人踹了出去。
“阿叙。”
南叙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莫怕。”
“舅舅”
南叙侧目回头,去看身后的赵迟暄。
入目的是一双极漂亮的眼。
是的,漂亮,那是一双对于男人来讲漂亮到艳丽的眼,能叫人一眼荡魂,可惜这般潋滟多情的眼,平日里总是冷色居多,看人一眼便叫人哆嗦一眼,让人根本不敢生出旖旎心思。
可现在,那双眼似乎有着别样的情绪,此时正阴郁瞧着谢明瑜。
没有来的,南叙眼皮跳了跳。
赵迟暄松开南叙。
秋实秋练从堂外冲了进来,围着南叙嘘寒问暖。
“我没事。”
南叙摇头。
作为读书人,谢明瑜的身板完全受不住赵迟暄的飞起一脚,惯性使然,他的身体在公堂之上狼狈滚着。
“咚”
一声闷响,谢明瑜的额头撞在青石台阶上,顷刻间昏死过去。
偌大公堂鸦雀无声。
赵迟暄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废物。”
与此同时,公堂之上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龚兴一心攀附赵迟暄,见赵迟暄亲至,便连忙从座位起身,一路小跑到赵迟暄身边,拱手向赵迟暄见礼,“死罪死罪,是下官没有保护好姑娘谢明瑜行刺姑娘,死一百次也是罪有余辜。”
可眼见谢明瑜气息越来越弱,龚兴再怎么想攀附赵迟暄,也不敢眼睁睁看着谢明瑜死在赵迟暄手里。
谢明瑜乃是朝廷命官,犯了错自有大理寺定夺,而不是被赵迟暄肆意打杀。
当然,赵迟暄如今一手遮天,哪怕杀了谢明瑜,赵迟暄也不会被问罪,倒霉的只是他这种人,大理寺动不了赵迟暄,难道还动不了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
为了尽快结案,大理寺只会把他当成替死鬼,判笔一挥,他就得给谢明瑜偿命。
想想那种憋屈结局,龚兴的声音都跟着颤了,但他不敢劝赵迟暄,只能让卫士们从赵迟暄手底下抢人,“来人,速速将这当堂行凶的贼人拿下”
“再派一人去大理寺报信,就说谢明瑜当堂行凶,已被侯爷擒下,让他们速速派人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