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是在不久前才想到这个计划的。
她能在危难之时,想到不管是自己还是江荣简都从未学过的术法和符咒,并不是偶然。
归根到底,倒是和她体内的一魄有关。
本身,这一魄在百年间便与她的身体相互融合,是已经属于她的东西。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多次与裕苍在识海中产生共鸣,这一魄突然继承了来自于裕苍的能力,她所画的任何法术,都是裕苍早就熟记于心的。
而现在,既然当年的沧昱仙尊,可以用这一魄,吊住奄奄一息的江荣简。
如今的荣简,也可以用这一魄,去稳固已经快要消亡的裕苍。
为此,她画出了此生画的最复杂的一个法阵,以逆向法,剖出了自己体内,属于裕苍的一魄。
剖出一魄谈何容易,荣简疼得眼冒金星,而另一边接受魂魄赐予的裕苍,已经是濒死状态,此时早已麻木,但被放入那一魄的时候,荣简看到了他失焦的眼睛,就像是在黑暗中的狼一般,突然竖起
他也在疼。
荣简也在疼。
小姑娘咬着自己的一嘴血腥,终于在裕苍惊疑不定的时候,把整个法阵扔在了她的头上。
法阵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目,荣简拼命眨着眼,想要从中得知自己最后是否获得了成功。
但是下一秒,她却失去了知觉。
荣简坐在石椅上。
她此时一身轻装打扮,常用的刀则放在桌上,自己拿起了一旁沏好的茶。
裕派建在半山腰上,享受着一整个山头的灵气供应,她的小宅院更是得天独厚,不仅春暖夏凉,而且幽静喜人,实属为
闷声发大财的好地方。
荣简面色自然地又把眼前的一本账本往桌子上一扔,转而抬高了语调叫道
“三师弟”
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便急忙走进了荣简的小院中,他又白又胖,生了一脸福相,此时拱手的样子更是憨态可掬
“大师啊不,掌门师姐,有何吩咐”
在这一年间,仙界几乎算是乾坤大挪移一般地发生了许多大事。
仙宗被一魔修所端,而不久之后,仙宗所做的糟糠事便浮出水面。
其中不乏有在宗族中饲养多个普通人类少男少女,以供血液灵气他用,又或者对以凡人之躯入道,而位及大能的修士种下魂茧,用来巩固仙魔边界之用
以及等等虐杀同僚,甚至克扣月钱这样大大小小的恶事。
而其中,以对修士种下魂茧之事为最恶。
因为这件大事的受害者,是他们的师尊,也是裕派的前掌门,沧昱仙尊。
年轻白胖的三师弟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掌门师姐的神情,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现下平静知礼,但谁都能记得,对方是如何在仙界众人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仙宗对自己师尊的恶行的。
师尊
三师弟看着眼前黑发披肩的温婉师姐,又忍不住想起了沧昱仙尊还在时候的门派。
那时候,门派上下都其乐融融,沧昱仙尊是个全才,他又有大仁之心,广收弟子,还能教诲弟子学习。
三师弟就曾在师尊的教导下,饱读诗书,通情达理,而现在
“你看这个账目,你再看看去年的账本,一模一样怎么,你们现在胆子肥了,这周的账本做不出来,敢用去年的来糊弄我了”
他看着眼前的江荣简师姐一下变得狂躁的模样,整个人都不由地发颤,最后只能好声好气地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账本
“掌门师姐,实在对不住,但是我们之前都是半年一收账本的,现下您要求要一月一收,外门的那些师兄弟们自然”
荣简差点被气笑了,她随手就拿着账本卷成了卷敲在这位白胖师弟的脑瓜上
“半年半年你知道为何我们裕派做了数百年的生意却依旧默默无闻的缘故吗就是因为我们不够有野心,我们不想把生意做大,如此这般,我们该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师尊裕沧昱仙尊啊”
她说到兴头上,差点抹了抹眼泪,那边的师弟显然慌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表情凝重地说道
“掌门师姐教训的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让那些管账的师兄弟们重新做,成何体统”
他想着,气势汹汹地往外跑了过去,而到了门派门口,他猛地刹住了车。
他二师兄早年间死于一场意外,所以除了首徒江荣简之外,他就是跟随裕苍最久的弟子,而同时,他突然开始思考
当年他师尊让裕派门下经商是为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贴补裕派吧
他不是修仙来的吗,怎么开始管账了
荣简在自己园里都是乐得轻快,她悠悠哉哉地重新拿起自己的茶,就听到脑海里有一道声音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又在忽悠荣泱了。”
荣简动作不停,转而道“没事,他能理解的。”
另一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