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让,要不你去和你们家司马大人说说?”
侍卫长看了他半晌,真的扯马过去了,颜卓走在前面,耳朵尖尖的听着,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噤,心中将秋神、风神、太阳神骂了个遍,面上依旧是无表情向前悠着。
他听见颜爵在马车里说了一个,“让他自己走远点!”他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侍卫长抱着颜爵扔出来的黑色披风递给颜卓,神色委屈。
颜卓绑好披风,亲厚的拍拍侍卫长坚硬的铠甲,”不为难你。“然后戴上帽子就真的打马先走了。
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一个不熟人,那遏。
颜卓瞧着这人斯斯文文,灰衣素布,一马一从的,再回望了一下身后两个侍从就颇有些怕那遏尴尬。
但那遏不愧是朝堂上下赞不绝口的文才与品德兼具的苏国好儿郎,见颜卓之后温文有礼,从从容容。
对于那遏这人,不熟,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在中秋的第三日傍晚等在府门问他要《执迷集》原手稿。
那遏说怕颜卓真的跑一趟送书给他,他会非常有愧,就只好自己来等。
等也就算了,连着等了两天傍晚都只是随便问了问门口的侍卫,听闻颜卓出去了,也不报名号,也不递帖子进去。
所以对于那遏这个礼仪修养特别高尚的人,颜卓报以可远观,不可近交的态度,不然他会不自在。
颜卓摘下帽子与他并马而行,“那大人也去祭祖?”
“是。”
颜卓不喜欢问别人隐私,他不感兴趣。那遏也不喜欢问,他品格高尚,行为君子。
所以二人就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到了四日后迎接安国使团和蒋国使团上。
为了表明苏国和善友好,和显示苏国的人才济济,体现出苏国的强大繁荣,在这次的迎使团里,基本都是苏国有名的年轻才子。因为面上是和亲,还是年轻的未婚男子居多。
颜卓被安排在蒋国的迎使团中,于是他们就讨论了蒋国,那遏显然对蒋国去年的那个文武双全的状元一狐公子颇感兴趣,说他才学广博,武功高强,为人恣意潇洒。
颜卓才知,那遏之所以二十七岁才中了状元,不是他才学不足,而是在外游学多年,看天地美景,访六国高人。
在游学期间遇到过当时才十六岁的一狐。
当时那遏二十三岁,二人论道,论了三天三夜不见高低。结为君子之交,后偶有书信。自去年一狐也步入政治之后,再也没有来往了。
那遏道,“一氏是蒋国有名贵族,无论门庭还是才名,一狐颇和颜公子相像。颜大人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颜卓面上端的和善,心中却高傲的笑起来,他如果这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那就不至于只有苛濯星一个朋友了。
那遏却被往事牵动,面上有谦和笑意,“八年不见,不知他可有变。”
颜卓本来只对孔雀宫感兴趣,这下对那个叫一狐的也在意起来了。
那遏的侍从在旁边冷不防的感叹了一句,“他们也去贵明山祭祖?怎么都不带纸钱香烛,真是奇怪。”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往后望去,颜卓的侍卫道,“那些都是跟着公子的。”
“啊?那怎么不一起同行呢?”侍从又好奇道,“还有好多年轻姑娘。”侍卫又道,“只是仰慕之人,并非家眷。”说完他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颜卓没有理会,“那大人也去贵明山上祭拜亲人?”
“颜大人也是?”
颜卓点头,又偏头探寻的问,“那大人祖先不会也是铸剑师吧?”
那遏摇头,“只因亡母葬于贵明山上,倒不知颜大人祖上是铸剑大师。”
颜卓笑,“大师不敢当。”
他看向颜卓披风下隐藏的剑,“颜大人的剑看起来极为名贵,不知是不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高作?”
颜卓又笑了笑,“家传之剑,名为四十九两。”
那遏沉吟半晌,“如果没有记错,四十九两位列名剑第二十四。”前些年江湖排出二十五名剑谱。
颜卓也沉吟了一下,“好像是。”
“我还以为颜大人这么文秀,是不用剑的。不想文武双全!”
颜卓听他夸他文秀在心中抖了一下,侧头玩笑道,“不,我就挂着好看。”
那遏愣了一下,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接下去。
颜卓在心中叹息一声。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快到中午终于走到贵明山。
贵明山常年都会运送铁矿和剑,所以山路修的宽阔平稳,半山腰时,二人就分路,贵明山西面有一块平地,是一个公共的坟地,那遏母亲就葬在那儿。而颜卓他们家有祖坟园,还得往山上走。
颜卓就在路口等着颜爵,两个侍卫将马拉到崖壁下面的草地上啃枯草。
颜卓找个高高的大石头裹着披风坐着,见路人老盯着他看,他又将帽子兜上,背对大道,观赏不怎么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