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杭县开棺验尸(1 / 2)

奇案列传 天宇星 2500 字 2016-07-25

过了两天,葛喻氏的诉状开始呈进余杭县衙门,由文案老夫子造就卷宗,送上公案。状上说儿子葛云飞暴死,死因不明,盘问媳妇葛毕氏,言语支吾,死者面部铁青,指甲青色,胸腹红疹斑斑,疑是中毒,请求开棺验尸,以明真相。刘锡彬看了状纸,正和前番儿子所说吻合,立命备轿,带同仵作沈详,衙役何德胜、沈彩泉到澄清巷葛家验尸。 风声传出,轰动全城,万人空巷前来观看,把小小一条澄清巷挤得水泄不通。衙役驱散人群,把葛云飞尸棺从灵堂抬到门前,开棺检验。尸体由棺材内取出,搁在门板上,果然不出陈竹山所料,已开始腐烂,寿衣一脱,便发现死者上身和面孔一样呈青灰色,肚腹膨胀,胸部有少数红色疹症,一按即破。左腿红肿过膝,延及腰股。口鼻门流出少量淡红色血水,注入右耳中。

仵作沈详早已受了刘衙内买嘱,验得死者口鼻流出血水,便报称“七窍流血”。验得死者指甲灰暗,便报称:“甲色青黑。”又用银针刺入死者咽喉试探,拨出后针上颜色呈黝黯,按规定应试净再验,可沈详因接受贿赂,竟不照规定复试,便报称:“验得死者确系中毒。”

衙役沈彩泉看了仵作沈详验尸的情况和报告,知他必系受贿舞弊,当即责问他:“何以见得是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沈详道:“死者口鼻流血,银针探喉,颜色黝黑,必是中了砒霜无疑。”沈彩泉驳斥道:“若是吃了砒霜,一定要七窃流血,现在死者眼内无血,耳中血水也是由口鼻间流入,因为不能两边都流,所以右耳有血,左耳无血。这银针颜色稍微灰黯,不是完全墨黑,不能认为是中了砒毒的证据。”沈详被驳得无话可说,只好勉强辩称:“死者胸部有红疱疹,一按即破,这是服了烈性毒物,热毒凝结而成。”沈彩泉冷笑道:“死者素患流火,这是从腿部蔓延向上,不能说是中了砒毒。”沈详哑口无言,便恼羞成怒道:“我做了多年仵作,难道反不如你?你硬说死者不是中砒毒,我就依你的话填写尸格,将来如果查明是中了砒毒,由你负责,与我无关!”沈详虽然明知有弊,但担不起这样重的责任,只好默然退下。沈详毕竟做贼心虚,虽然贪图财帛,到底也要顾到王法,只好在尸格上含糊填写为“中毒”,不敢明说是中了砒毒。

刘锡彬见尸格上填写死者系中毒身亡,立命衙役当场拘捕小白菜,连同一干人证带县衙大堂内审讯。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桩案子顿时轰动了整个余杭县,六街三市的人纷纷簇拥着拥到县衙门前来看热闹,尽管案子还没有开审,人们口头已沸沸扬扬地传说是谋(-N)杀亲夫案。 刘锡彬回到县衙,毫不迟疑,立刻升堂审理。先传葛毕氏。小白菜从未经官,听得衙役们高喊堂威,吓得战战兢兢地跪倒在阶下。刘锡彬见她虽然披头散发,满面愁容,但仍掩不住丰姿楚楚,秀色天然。暗想:“这样的美妇,丈夫又粗蠢,岂有不犯(-N)奸之理?”便当即喝问:“葛毕氏,伊怎样和奸(-M))夫串通同毒杀亲夫?奸(-N)夫是谁?从实招来!”

小白菜连呼“冤枉”,矢口否认有毒杀亲夫情事,说丈夫实系病死,自己一向循规蹈矩,并无奸夫,无从招供。 刘锡彬见她不招,又传原告葛喻氏。葛喻氏受了刘衙内的教导,知道不可乱说,只供称过去曾租住杨乃武家,后来杨乃武嫌子媳吵架,叫地保押令搬场,有一天曾在窗内撞见媳妇和杨乃武私语,不久儿子就暴死,死因不明,所以投县请验。现在验得死者口鼻流血,显系中毒,请县太爷秉公断案。次传被告生母毕王氏,毕王氏从未到过公堂,心怀畏惧,说话吞吞吐吐,只承认女儿未嫁时和杨乃武有过来往,杨乃武曾央求媒婆来说要娶女儿做小,被自己拒绝。又传证人冯许氏。冯许氏却不怕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小白菜未嫁前外间就怎样谣传她和杨乃武有关系,毕王氏怎样托自己做媒,自己怎样代干儿子葛云飞撮合,小白菜怎样嫌云飞粗手大脚而又蠢笨,不愿嫁他,自己又怎样陪同葛云飞去托杨乃武调解。婚后借住杨家,葛云飞怎样和小白菜吵架,终于搬了出去。刘锡彬听了,暗暗地点头。又传邻居王心培,供称未见葛毕氏与杨乃武往来,只时闻她报丈夫以恶声。刘锡彬办案素凭主观,这时认为案情已经明了,便对小白菜道:“葛毕氏,伊丈夫的死,伊有莫大嫌疑,到底怎样毒死亲夫?奸(-N)夫是谁?赶快招来!”小白菜仍旧没口子的呼冤。刘锡彬大怒,猛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这淫(-N)妇,瞧伊长得像狐狸精似的这样妖媚迷人,怎会没有外遇?分明恋奸情热,同谋毒死亲夫。原告和众干人证都已供认明白,伊还想狡赖,不用刑谅伊也不会招!”吩咐衙役:“给我拶起来!”

当下就有一矮胖一瘦高两个衙役提着拶子过来,把小白菜的手指夹在小木条里,用木条上系的绳索缚劳,然后两边紧拉,真正是十指连心,痛得小白菜几乎昏死过去。刘锡彬瞪大血红的双眼喝问:“招不招,不招再拶!”小白菜怕拶,只得胡乱招认毒死亲夫,画了供。刘锡彬又问:“奸(-N)夫是谁?”小白菜除了杨乃武外,没有第二个认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