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带着木质的纹络。

顾青泽已是吓得说不出话，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带着眼镜在鼻梁上滑了一滑，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弯腰从那只手下绕过去，撒开腿便没命地跑。

“医生，你想去哪呢？”

明明步子很快很快，这条走廊却像没有尽头，对方的声音还是慢悠悠地在身后响起。顾青泽这才发觉，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他，却乐于看他这副逃跑的样子。

“你是我的，别跑了。”

一路跌跌撞撞，本该并不遥远的护士站此时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走廊长得像是没有尽头。顾青泽闭上眼，没命地狂奔，直到有人按住了他的肩。

“顾医师，怎么了？”面前的护士一脸讶异，扶着顾青泽的胳膊。

抬眼是灯火通明，护士站的几名小护士言笑晏晏。

“怎么会……”顾青泽看着眼前，猛然回身，身后仍是一片灯火通明，仿佛那没有尽头的走廊、奔跑的人模都是一场噩梦。

面前仍是满面关照的护士，顾青泽自知不能说什么，只摆了摆手。

“顾医师累了，我扶他去科室里休息会儿。”护士如是说道，惹得其他女伴一阵唏嘘。

顾青泽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他的神志仍然恍惚着，在科室坐定，跟护士道了谢便趴桌阖了眼。对方也不多说，关上门便走了。

不知睡了多久，顾青泽隐隐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顾青泽。顾青泽。”

是主任的声音，想来是有事找。虽然现在正值凌晨，但出现突发情况是很正常的。

顾青泽站起身，没想太多便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那人模。他有着谭封的眉眼，却带着木质的纹络，一举一动都十足的诡异。

“你……”顾青泽后退了两步。

“顾医生，你怎么不来跟我说话了？”

那怪物步步紧逼，直至把他压在窗棂。

“你不是说，在我这里才有真正的放松，喜欢对我倾诉吗？”

“你今天过得开心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

没等人模说完，顾青泽已是意识模糊，身子向窗外倾去，眼看着就要摔下楼去，阖眼前，他只记得天空一轮满月，还有下坠时的风声，记忆的最后，是那只紧紧拉住他的手，一只带着木质纹络的手。

再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自己正躺在监护病房里，眼前是科主任那一张焦虑的脸。

“主任……”

“孩子，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主任，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青泽摇了摇头，只知道被人模逼到绝境后就昏死了过去，之后的事实在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病房。

科主任深深叹气，脸色很是难看。

“你坠楼了。”

“啊……？”顾青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从住院部七楼跳窗，楼下保安看在眼里，想救你却已来不及，你摔在了住院部下的草坪上，按理说根本活不了，但是急救科来人抢救你时却发现你不但活着，只受了点轻伤，内脏破裂一处都没有。现在他们还在讨论是怎么回事。”

“我……”顾青泽垂了眸子，喉口干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我不是要逼你说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科主任拉了顾青泽的手，“我早就感觉，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却一直在自己扛着。我觉得你很好学，也很坚强，打算把你作为肿瘤外科第一把刀培养，但是，你怎么能轻易跳楼？”

“如果真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老师说说吗？我会帮你。”

顾青泽深深看着他的老师，一向沉静安稳的人，竟然眼眶泛红，半晌才说出话来：“老师……这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没有人伤害你、逼迫你？”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