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前段时间的刚跟他起了争执的沈医生就撞开了门，发生了一系列连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诡异之事，最后被那沈医生用剪刀逼住了太阳穴。

原来这间房，真的有鬼。

时间回到现在。

“这就是全部情况了。”顾青泽说完，一脸疲惫，已是再不敢看床上的人模一眼。

于秋仍是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迈步上前掀开帘子，扫了眼床上的人模。

“怎么样？”我忙不迭地问了句。

“虽然很像他说的谭封，但是，眼前的这具人模就是普通人模。没有灵力。”于秋放下了帘子。

“这……”我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没有灵力怎么会……”

“他跟我不同，我能存在，也只有一个容身的灵体。而他目标不定，可以随心所欲地附身于任何一件器物上，他大概最大的优势就是很灵活吧，所以我都抓不住他。”于秋说道，“但是，相应的力量会减弱，所以，白天他几乎不能存在。”

“所以……他现在不在这儿？”顾青泽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转头看向了那具看上去毫无生气的人模。

“没错。不在。但是深夜你跟他说话时，他一定在，每天晚上都在。”于秋微勾了勾唇角，凑近了拍拍顾青泽的肩，“你说的每一句，他都听得到。”

见顾青泽背脊僵硬得不行，我忍不住上前捏了把他的腰间，成功让他呼出一声打破沉默。

程哲之见状，忍不住又扶了扶额，至于从他认识我起扶了多少次，我实在不忍心计算。

“附在人模身上的鬼，他对你有执念，非常深的执念。”程哲之说道。

“执念？”

“没错。他虽然是缠着你，但并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意思，相反，他在维护你，用一种极端的方式。”

“你发现没，所有出事的人，都是因为对你造成了伤害，不管他是谁，人模都会惩罚他，或大或小，但是一定比你受得苦要重得多。”

“斥责你的被摔断双腿，砍伤你的直接没了命。”

“他太想保护你了。所以当沈子琛用剪子指着你的时候，他会放过我。他生怕你受一点伤。”

“所以……那些人，是我因我而伤，因我而死么……？”顾青泽紧紧敛了眉，“我从没有让他这么做，我只是想倾诉，没有其他目的。”

“你是这么想的，他不是。他是鬼，他存在的意义便是听你说话，保护你。执念越强越容易极端。”

“那我该怎么办。”

顾青泽一句话下来，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具人模，没人知道他附身在哪一具上，就算被发现，也能迅速转移。”于秋率先发话，“所以，烧掉人模你们就别想了，还惊动医院。”

程哲之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下巴，思考半晌发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顾医师，虽然冒犯了，但是我想可能还是得由你来制止他。”

“我只是个普通人，要怎么做？”

“晚上不要找人模，换一间科室值班，应该不要紧吧？”

……

已近深夜，月上三分。

“晚上不要找人模，换一间科室值班，应该不要紧吧？”

早上那护师的话还轻轻响在耳边，顾青泽在自己科室门口踱着步，手搭在门把上，犹豫半晌后还是松开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能见你。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受害了。

——顾青泽这样想着，转身离开了紧闭着的科室。在护士站要了一张凳子坐下看书，稍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游手好闲的人，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人多点的地方。

很快就有护士搭话，顾青泽礼貌地回应，笑眼弯弯的模样搭上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而更有了吸引力。毕竟，谁不会对这一位长相帅气、外科技能卓越的年轻医生产生好感呢。

几人交谈正欢，远远地似乎传来护士的喊声：

“顾医师，18床有状况，您快来看一下。”

“我先去了。”顾青泽对几名护士礼貌地打了招呼，转身就朝走廊深处走。灯光明明晃晃的，空气愈发冰冷，似乎突降了几度，惹得顾青泽不禁一个寒颤。

他回过脸，看着护士站已经消失在走廊另一端，心中不禁讶异：这不太可能啊，这条走廊，有那么远吗？

当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病房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的病房，到17床就截止了。他刚刚听到有状况就忙着来了，连这层根本没有18床这码子事都忘了。

身后一片冰凉，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狠狠盯着自己。

顾青泽开始腿根打颤，却怎么也不敢回头。

“顾医师，刚才跟护士小姐们聊得很开心嘛……”

阴冷的男声响起，顾青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只手却擦过他耳侧，啪地砸在他身前的门上。

那只手，不是人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