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想来要符,黄纸,朱砂,公鸡血,黑狗血,阴阳水,现在有哪一样?”于秋冷言道。
我想起我口袋里的记录本,刚好是黄色纸,赶忙把它掏了出来:“这个可以吗?”
程哲之看着那一点点淡黄,抬手揉了揉我额发:“可以,黄纸不纯没太大关系。”
“朱砂……朱砂是红的。我有红笔!”我把胸前口袋里别着的红笔拿了出来,顿时庆幸自己工作时多别了支红的。
揉着我额发的手顿时狠狠拍我一下,惹都我喊痛连连。程哲之看着我,不禁失笑:“你以为红的就可以了?”
“朱砂吸天地精华,至阳之物,纯阳之色足以辟阴邪。即便是医学上药用也有安神解毒的作用。怎么是红笔能替代的。”于秋接话道,“用精血倒是应该也可以。你们贡献点血吧。”
“只用血作符恐怕偏向邪术了。精血能加强符咒的力量这点不错,却还是不能少了朱砂。”程哲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进袖口,自手腕上取下一串红珠,看着成色极好却又不亮眼。
“这是朱砂?”我忍不住凑去看看。
“上好的极品。今天实在没办法,不然舍不得用。”程哲之笑道,扯断那根系绳,取下一颗,握在手里用力一碾,竟是有些粉末。我这才想起,朱砂难溶,但是硬度较差。
“子琛,手伸过来。”
“啊。好。”我没有想太多,伸手过去,不料他抓着我的手就在我食指尖上狠咬一口,当即见了血。
“唔……”我吃痛地咬了咬下唇:这家伙也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他拎着我那不住冒血的食指,沾了些许朱砂粉末,便直接以指作笔,在黄纸上写写画画。
啪嗒一声,卡着门板的手术刀落地,停尸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抬眼过去,门口已是站着密密麻麻好几排的僵尸,当即身子一颤,带着手指差点在黄纸上落下一撇,所幸程哲之抓着我的力气极大,硬是没让我撇出去。
程哲之画好了数张符,把它们交给于秋:“于医生,把符贴上去你能办得到吗?”
“能。不过下次你自己来,好好修炼。别指着我。”于秋接过符咒,一跃登上了墙面,沿着侧边墙面几步便跑至僵尸近旁,干净利落地穿梭在它们之间,抬手便将符咒贴上,仍是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我早已习惯了于秋这漂亮的斗术,偶尔幻想下自个儿什么时候也能这样无视地球引力般地飞檐走壁。
没几下于秋便回到我们身边,僵尸们被贴了符咒,一个个定身了似的站住了,随后自发站成了一排,整齐地伸出双手,平抬在身前。
“可是他们不动起来,会有问题吗?”
“不怕。”程哲之这时倒想起了我胸前的那几支笔,抽出两支,拢在一起,敲在楼道边的栏杆上,顿时发出一声脆响。
僵尸果然有了动静,整齐地往前跳了一格。
原来就用这个代替传统赶尸的敲锣啊。我拉了拉程哲之的袖口:“程护师,要这样敲上一夜?”
“是啊。这是最笨的方法了,但管用。只在这一处敲,他们便不会走远,而是只在这一层活动。敲到明天早晨就好了。”
“现在几点。”我抬手正要看手表,上面时针分针乱作一团。
“在这种环境下,仪表仪器当然是失灵的。”于秋说道,“看着天象该是近5点了,对方的力量也削弱了。此时打破屏障是最好的,你们不想捉鬼就一直敲着聊聊天等天亮。想的话就快去。”
我和程护师对视一眼,点点头:“捉!”
“我在这里给你们敲着,下楼往左,是空间的突破口,记得像你们上来时那样敲一下栏杆。子琛,你最近是得罪了哪位医生?那个人模说的不尊重是什么意思?”
我心下一惊:我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思来想去终于想起那诡异的源头,也是在这栋住院楼,一位副主任医师莫名其妙地被扭断了双腿。而走廊的另一头,那位名叫顾青泽的住院医师,见了我就跑。
他房间的诊疗床上,确实有一个人模!
“我大概知道这被附灵的人模来自于哪了。”我回道,和于秋目光一交接,两下心领神会。他接下程哲之的笔一下下敲着栏杆,我和程哲之则往下跑去,按照于秋说的方法,果然下到了9层,而那一下下用于赶尸的敲击声,也离我们愈发地远。
天边已是有淡淡的微光,长夜快要到了尽头。
我记得,那天穿过长廊,来的是住院部的7层,也是在那儿,碰上了那桩诡异的事。越是靠近那间房,温度下降得越快,身体也莫名地愈发沉重,像是被多加上了一个重力常数,步子都难迈开。我最终到了那扇门前,无比费力地抬脚踹开门。
房里的顾青泽似乎正趴在桌前小憩,刚刚被我们闹醒,似乎睡意朦胧:“两位这是……?”
“你还跟我们装傻!”我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把他拖起来。
“子琛!小心你旁边!”程哲之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