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我就知道于医生不会轻饶了他的。此时我正在床上激动得蠢蠢欲动，就差手舞足蹈。程哲之听着床吱呀吱呀响，连扶额的动作都省了，直接把我捞过去圈着免得我乱动。

我一直在想，一层帘布真的能挡住吗？隐藏气息不代表人家不会掀帘布啊。不过很快的我注意力转移到了于秋和无脸鬼的对峙上。

“上次我说过，我会把你脑袋拧下来。”

于秋赢就赢在速度极快，还没等无脸鬼的攻击过来，于秋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双手卡住他的脑颅两侧往反方向拧去，很快听到脊椎断裂的干脆声音，听得我都脖子一疼。

无脸鬼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眼下这应该是两个都解决了，看来那人所谓的准备也就是一瓶狗血，于秋果然聪明，并不硬碰硬，而是提前做了替身耗了人家的招。讲道理，于秋不去打游戏真是损失。

我都估计时间还早，我们四个男人还可以出去吃顿串串，凑桌麻将什么的。

——这么想着，我也不顾什么了，挣脱了程哲之箍着我的手臂就要下床。

“等等子琛，不要——”

“什么？”

被程哲之突然叫住，我愣了一愣，一只脚却已经伸了下去。

就这一瞬的功夫，一只腐烂的手从床下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抓住你了。小医生。”

那只手的力气极大，不由分说把我往下面拖，半只脚已经进了床底，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把抓住程哲之，陈景渊见大事不好，正要伸手帮我一把，却感觉身后凉得不正常。

“陈景渊你后面！”我大喊道。他回过头去，那倒在地上的无脸鬼的半截身子不知何时进来了，肚子上撕开一道裂痕，变成了一张大嘴，有着鲜红的舌头，数排锋利的钢质锯齿歪歪斜斜地长在腐肉里。

那张大嘴张得很大，眼看着就要把陈景渊的头包进去。

“小渊！”

帘布倒塌，于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跟前，把陈景渊拉到了身后，却没有了时间对付面前的恶鬼，只好依据本能伸出了左臂。

咔擦一声，闭合的嘴死死咬住了于秋的胳膊。皮肉被生生扯开的声音扎得人耳膜疼。

“呃……”于秋敛紧了眉，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咬得不成样子，咬紧了唇。

那张嘴却开始动了，牙齿死死卡着于秋的胳膊，舌头蠕动着吐出含糊的音。

“于……秋……，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你说什么。”于秋气急了，挣又挣不开，钢牙上的黑血落在自己肉里发出腐蚀的味道，钢质的牙与刀作的骨相互摩擦发出骇人的响。

“都……是你，害我……家…破人亡……”

“混蛋。我不认识你。”于秋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大概那只手臂已经到了极限，离断裂不远。

这时床底下传来了声音：“于秋医生，容我解释一下。”

“无脸男就是杀死你的凶手啊。”

“自从你死后，你的阴影总是围绕着他，总是在夜半时分惊醒，患上了医院恐惧症，就连见到白色衣服都如临大敌。他后来得了精神病，出现幻觉，夜半时分误杀了家人，最后划烂了自己的脸，跳入江里。”

“我把他的尸身回收了，用通灵的方法把他召了回来。他想要找你报仇的欲望非常强烈，所以现在咬着你也不为过吧？不过我也是头次见你这么狼狈呢。你很特别，很少有完全保留生前样貌的鬼，不过就这么看着一个大美人被腐蚀折磨也不错。没有了你来做食粮，我手上这个小医生拿去喂鬼也挺合适，如果再附赠年轻护师和画家就更好了。”

“你别想得太美。”于秋怒到极致，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

“难道你以为，你可以挣脱吗？于医生，少了怨念的你已经没以前强了。”

“不。”

于秋冷言冷语，另一只手搭上左肩。

“除去那些爱恨纠缠，我还有别的恨。与陈景渊无关。”

“年轻的我，追求医学的我，曾经想要救人的我，被夺去了性命。”

“仁心仁术，可惜换来的是这样的下场。”

“这份恨意，永远都不可能消除。不然，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他的手指抠进了自己的皮肉里，骨骼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手臂脱开，无脸鬼仍狠狠咬着口里的手臂，顺着惯性往后倒下。

于秋亲手卸了自己一条胳膊。

“秋……你……”陈景渊看着于秋左边空荡荡的袖口，浑身颤抖。

突然感觉脚底一松，我忙不迭地爬上床，四处查看脚踝有什么异样，余光瞥见于秋仍站得挺直，下巴微扬。

“勇气可嘉。”床底冒出黑烟，那个“人”慢慢爬了出来：“居然不惜卸自己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算什么。”于秋唇角微勾，声线轻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