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一会儿却咬了咬唇。看着他那副模样,我心里暗暗一惊:难道是什么连于秋都很难解决的麻烦?
那说话声好像越来越清晰了,大致可以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老师,为什么我昨天的成绩……”
“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你写的病历分析上,使用了酚妥拉明怎么还可以再加用肾上腺素,忘了翻转作用吗?你这样可是会致病人于死地的。”
——哈?这不是于秋的声音嘛?
“我是想着用升压来缓解副作用来着……”
“用na就可以了。”
“啊,是、是。抱歉……”
“基础怎么打的,这样下去还想在这里呆吗。”
——哇真是个严厉的老师。想想考前抱佛腿的自个儿,真是惭愧。说来听着那女生的声音似乎要哭了,也难怪,在这样的医院,一次实习成绩的低下就可能导致被排除在外了。想起自个儿当初实习如履薄冰的模样,顿时鼻头一酸。
“好了,不要掉眼泪,报告回去重新写一份交给我,这次成绩就不计了。平时多看书。我们医院不留没用的医生。”
“啊……好!谢谢老师!我,我这就回去写……”
天呐于秋果然性子还是温柔得不行。我当初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好的导师呢。
我正义愤填膺于自己当初的悲惨实习遭遇时,说话声适时地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程哲之并不知道我在谜之感动一些什么,只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转头问于秋。
“那是过去的我。”于秋答道,“时空发生了重叠。”
“于医生真的好温柔的!”我忍不住往他那凑了凑,却被程哲之一下拽了回来,还附赠了我一记爆栗。
“喂!程大护师,这样超痛的好不好。”
“你个没出息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程哲之明显不悦,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谜之不悦一些什么。
于秋倒像是看我俩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抿唇笑了笑,不作回答。
“你们俩,打情骂俏也要适可而止。”陈景渊揉了揉额角。
“……?”我总觉得我哪里没有跟上他们的思维。
“确实不能耽搁了。”于秋抬手扶了扶眼镜,“能在这里遇上时空重叠的话,说明那个家伙已经离这儿不远了。”
于秋拉开诊疗床前的帘子,招呼我们进去。
“全都坐上床。不要让他从帘子底下看到你们的脚。”
三个大男人坐在同一张床上,场面不是一般的谜,不过到底现在都得听于秋的,他完了,我们肯定跟着完。
“我隐藏了你们的气息,他不会察觉到你们的。出了问题我会保护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不要动。”
言毕他拉上了帘子,把我们隔离在狭小的空间里。
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在下降,我有些紧张,于是用手指戳了戳程哲之,然而对方只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陈景渊更是坐着一动不动。安静的氛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我抱起一个枕头盯着帘子发呆,却意外地发现从我的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一点缝隙看到帘子外的情况。于秋背对着我们直直地站着,突然间干净利落地一跃而起,在科室的门顶上落脚。
他跑那么高干嘛……?我正想着,门口就响起了手旋门把的吱呀声。我很快看到了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里的没有五官的脸,他的皮肤惨白,身体像水泡过一般浮肿。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另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帽檐低低的看不清脸。当我正按捺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想说为什么反派总是要以黑斗篷出场时,我看见他的黑衣下伸出来的手竟是腐烂的,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见骨。
我想黑斗篷确实是必要的。
很快我开始担心起于秋,如果无脸鬼跟于秋一样能打,再加上这个“人”,于秋还撑得住吗?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就一累赘,难免只能跟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床。
黑衣人领着无脸鬼往科室走,在画像前站定。
“打扰了,冒昧拜访。很抱歉我家的鬼似乎每天都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次我是希望于医生也加入我们,或者成为我的食粮。我知道于秋医生是聪明人。
画像里的于秋侧过头,声线冰冷:“加入你做什么?”
“我在养很多鬼。具体原因不便告知。于大夫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我可不想它挂彩了。”
“可是你还有你身边的鬼太丑了,我不想和你们为伍。”
——现实版的丑拒?我有点想笑,这个看上去智商挺高的黑衣人根本没察觉画像已被调换。眼前画像里的于秋只是个替身,不过倒是和于秋一模一样的高傲性子。
“也对,不高傲就不是于大夫了。”见于秋没有出来的意思,黑衣人掏出个瓷瓶,拔掉塞子,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然而很恶心,让我这个对解剖已经完全无感的人都非常不适。
他毫不犹豫,把瓶子的液体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