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握紧了程哲之的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颤抖：“程大护师……我们，要不还是去找于秋医生，问他还缺不缺腿部挂件？”

“正有此意。”程哲之唇角抽了抽，“不过，现在你知道医院哪条路是对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医院怎么这么邪门，我读那么多年书，还以为进了家好医院，哪晓得水这么深。”我撇了撇嘴，一脸的苦大仇深。

“医院底下那么大个太平间，本来阴气就重。何况s大附院院史已有上百年，养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这么玄？我是学医的诶，是科学论者。”我还是一脸苦大仇深，毕竟这么些天发生的事已经无数次刷新了我的三观了。

程哲之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拉着我的手往眼前的楼梯走，楼道里一片死寂，幽深得像是要吞人入腹。

“我比你早工作三年，可从没遇见这些事。”

“你是说我是专门招鬼的体质咯？为什么是我？”我更加委屈了。

“讲不清。可能是某种必然性吧。”

感觉爬了至少也有七八楼了，上楼的楼梯却似乎没有尽头，抬头看去顶部还是一片幽深，我终于耐不住了，走到楼梯口旁准备按电梯。

“不要！”程哲之顿时大惊失色，猛地把我往后一拽。然来没来得及，电梯还是被我按下了。

“干嘛呀……”

“闹鬼的时候可不能坐电梯！”程哲之正要拉着我远离电梯，不料电梯门这时开了，里面正正悬挂着一个人头。

我顿时吓得腿软，连怎么喊叫都忘了。

电梯开了就只能等它自动关了，那个人头睁圆了眼睛，抖动着要睁开悬挂它的绳索。

“快走！”程哲之眉毛紧敛，拉着我就往一边跑，电梯门合上的同时，人头也挣开了绳索往外飞出，正正好卡在了电梯门缝里。

我万分惊恐地回头看着这一幕，心里祈求着门快关上。不知道是腿软还是什么原因，步子就是放不快。

然而大失所望，人头睁开了电梯，那合上的门只拽下了它几根头发。

它大张着嘴吸气，像一个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五官都被放大了好几倍，面对这样一张脸，我险些吐出来。

膨胀了几乎有一盏大吊灯的体积，随后朝我们飞来。

“程程……程护师，怎么办……”我急得都快晕过去了，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别说话，快跑。”他拉着我跑到一个拐角处，带着我藏身于门后。

人头很快追过来了，从门缝里隐隐看到它在到处飘着寻找我们。

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程哲之握紧了我的手，两人手心皆是冷汗。

一会儿的功夫，我透过门缝看见外面似乎没有东西了。

它应该是走了吧？

终于松了口气，我正想活动活动，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头皮特别凉。

抬头看去，人头正扒拉在门顶上，一双变形的眼睛俯视着我们。

我终于忍受不了了，失声尖叫。

刺啦一声，人头的太阳穴正中刺入了一柄手术刀。

它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很快像个泄气的气球般越缩越小，恢复正常大小后扑通一声掉在了门外。

终于安全了，我和程哲之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看这快准狠的抛刀，是……于医生吧？”程哲之拉着我从门后出来，扫了一眼地上表情诡异的人头。

很快我们见到了赶来的于秋。

“总算是刚好赶上了。这玩意可危险了。”于秋冷冷道，“我刚就在想你们出去的会不会有点晚了，不料那个幕后人真的把你们一起关进来了。他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这件事有关的人。”

“于医生。”我看着他，感动得就差泪流满面：“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闻到了活人血液的气息。”于秋声线平稳。

……原来鬼都有这个功能，幸好于秋不算嗜血。

于秋抬头四处看了看，银灰瞳孔危险地眯起：“这混蛋，把医院的脏东西全搞出来了。”

我抓着程哲之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

“那……于……于秋医生，您还缺腿部挂件吗？”我眨巴着眼，恳求地看着他。

“……腿部挂件是什么？”

“腿部挂件嘛……就是……”我默默蹲下去，抱住于秋一条腿。

于秋双手环胸，眉毛轻扬了扬。

“子琛，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程哲之唇角抽搐，单手把我拎起。

“喂喂喂！”

“嘘。”于秋竖起食指，贴在我嘴唇上。

“不要出声，现在这里不干净的东西很多。本来它们就感受得到活人的气息，你还这么大喊大叫，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上楼时和程哲之那一路的大声交谈，突然就后背冒冷汗。

拎着我的程哲之则是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