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不是你们逼死的吗?怎么赖到我儿子的头上?”
马山无言以对。王能干咳了一声说“马山说了啊,若不是你儿子当初顶替了马桂,怎么会轮到我们逼死他呢?”
李朝元义愤填膺,但仍克制着自己,“顶不顶,你怎么知道的?我儿子在位时,你们怎么不来找我?”
王能被朝元将了一军,嗯嗯几声说不出话来。马小飞往前一步说“二哥,李怀在位时,我们不知道他顶了马桂。”说完又自言自语道“这不,画皮扒下来了,露馅了。”
朝元知道和这帮人有理就不清,索性也撒泼耍赖,“就是顶了,你们又能怎么样?都给我滚,滚出我这院子。”
债主们倒是少见的耐心,他们心平气和,不和朝元吵也不和朝元闹。等朝元喊完,马山接口说“二叔,人要讲些理是不?你们家李怀顶替马桂上大学,不能白顶了不是?我们要求不高,您准备点酒菜,到马桂坟头祭奠一番,磕几个头就行了。”
“放屁!你们逼死了人,良心不安怕马桂变鬼找你们,你们就想拉我们家下水。他妈的想得美。”李朝元中技出身,也算是知识分子,难得听见他骂粗话。
“二哥,你怎么骂人啊?”“就是,干坏事还发横。”“还当他儿子是局长呢。”“真不讲理,没见过这样的,贪污腐败还理直气壮。”底下冷言冷语清晰无误地传了过来,朝元感觉气血翻涌,刚要出声,忽觉脚下轻飘,脑袋沉重,整个人摇晃起来。“老头子,老头子”徐芬霞见丈夫的样子,忙挤过来扶住他。底下人不为所动,语气反而更为刻薄“装死?装死就能躲过去?”
“二哥,你怎么了?”一个肥大的身躯撞开众人,风一样向朝元而去,是李朝正。李朝正扶着朝元,一边轻拍着他的背部,一边叫着“二哥,二哥。”朝元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见自家兄弟来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汪上了眼眶。朝正见了心疼不已。朝先、朝元、朝正虽名为堂兄弟,实则是两代人。朝先年纪稍长,朝正懂事时,他已工作。二堂兄朝元打鸟摸鱼,没少带着朝正和李怀。朝正能够参军,还是朝元拼命游说叔叔李才成功的。朝正是大儿子,李才正指着他帮扶,照看弟妹,若不是朝元三天两头对他说,男儿志在四方,要让朝正出去锻炼一下,他才不会让刚能劳作的大儿子去参什么军。朝正当了十几年兵,一无所有的回来。李才跑来把朝元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是朝元劝慰了他半天,并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抽出钱支援朝正贩卖苹果,才让他安心地娶妻生子。想到二哥以前对自己的照应,再看他现在六十几岁人了,还被人堵上门口指着鼻子骂,朝正不禁怒火冲天。他让二嫂端张椅子出来给朝元坐,然后面向众人看了过去。
李朝正身躯高大,又兼在政府多年,一身官气十足,这么一看,威严逼人地很。人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朝正瞪着马小飞,马小飞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走。只是碍于情面,他死活硬撑地站着。
“马小飞”朝正厉声喝道。
“支书,镇长”马小飞的舌头不听使唤。
“又是你带的头?”朝正说着手猛地朝他一指。朝正本就高大,现在又站在瓦房走廊台阶上,更营造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咄咄逼人。
“不,不”马小飞忙矢口否认,他边说边拿眼瞅向马山、王能他们。
李朝正刚进门时就看见他们几个,只道他们又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居然是他们打的头,怒气可想而知“你马了个巴子的,活腻歪了?”马山、王能、王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一个敢答腔。在村上,他们今天骂骂那个,明白说说那个,没人敢说什么。但他们终究只敢欺负一下小老百姓,对家里在外有人,或本来就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多不会主动招惹。再说,就是对方有权有势,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怕,今天骚扰一下,明天骚扰一下,让你烦不烦,最后都乖乖地让着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而对朝正,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当年曹伟一语冒犯了汤倩尧,脸上当时就被她砍了一刀。汤倩尧一个妇道人家,都敢拿刀砍人,这要是没有李朝正在后撑腰,她别说拿刀砍人,就是对人高声几句恐怕都不敢。砍了也就砍了,曹伟出言不逊,活该。更可怕的是,不是当时砍了就完事了,半年之后曹伟竟然就在家门口被人打断了腿。曹伟也不什么善茬,何况还有个当了多年队长的父亲,就这,爷俩声都没有吭,而且曹伟断了腿好像还是什么大喜事。小混混,终究是小混混,在国家机器面前,想做个炮灰都没人看得上眼。想想,都可怕啊。
“叔”半晌王标嘻皮笑脸来了一句“您没上班啊?”
“你来这干什么?”李朝正对他语气稍微好点“还不给我滚回家去。”
“是的,是的”王标对另两个人说“我还有事,今天要相亲去,先走了。”三人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