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自己也会不习惯。说玉带久了会通灵,只是因为它贵重些,人的感情就会投入多些。像内裤那样便宜到可以天天换,会有几个人觉得它珍贵?玉戴久了,偶尔拿下来会觉得不适应,所以会有戴玉保平安的说法。这好比一个人没事穿着袜子,哪天不穿了也会觉得不适应。前人戴的玉能对后人有影响,所以玉界不提倡带老玉,这更好解释。若是前人健健康康的还好,若是他有传染病呢?那病毒不就会附带上去?后人再戴,不会受影响?
水晶由于结构规整、结晶完善,所以一般病菌脏物无法渗入其中,相对而言就没有什么老晶新晶之分。如此,它的磁效应就会明显,让人神清目明,做事精神抖擞,自然事半功半,所以可以主发财。
两人又在湖边枯坐一会,张欢决心再找几个人询问一下。谁想这一问更让他不知所从。张欢又问了两个人。一个是医院里的护士,收了钱后说马凤被接走了,只是黑色汽车变成了白色。一个是医院里的大夫,他倒是没收钱,只是明触无误地说马凤被上级医院接走了,用的是救护车。
张欢不知所从,但好歹知道马凤还活着。王本一头冷水浇下,“就是死了人,医院会说是死了?”张欢听了呆了呆,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心里已没有那么难受,他说“努力找吧。”晚上张欢送王本回家时,王本看见张欢不知什么时候把“心剑”挂件摘了下来。
大多数时候,乡村的生活平静地有些单调。春种秋收的季节,人们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日子过得辛苦但是充实。夏长冬息的季节,人们吃饱喝足,东溜西逛,整天无事可做就巴听着家长里短,以此打发漫漫的无聊。冬季还好,北风朔朔时,躲在家里身穿厚袄,背靠火炉温暖地呼呼发胖。相对而言,夏天就难熬了,尽管衣着打扮已和原始社会一样偷工减料,人们仍然热得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就连电风扇也没精打采地一圈圈转着数得清。
就在这酷暑难当的时候,李朝元夫妻却仿佛置身于百丈寒冰的洞窟,身冷心更冷。他们的儿子李怀——剑之晶村第一个大学生——被检察院传去问话已一周未回。李朝元请了假三天两头往检察院跑,李怀嫁在县城的妹妹李月,也请了假陪伴父亲打听情况。检察院的人一开始对朝元父女还热心接待,几次之后,当他们再去之时,就全当没有看见,该高声笑语就高声笑语,该喝斥怒问就喝斥怒问。有内部消息传出,说李怀涉嫌贪污挪用巨款。朝元找到堂弟朝正商量对策。朝正也一筹莫展。李怀三十刚出头就当上供电局副局长,属于少年得志。既然少年得志,难免就会锋芒毕露。而官场,背后你再怎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行,表面上一定要一团和气、你谦我让。反腐,只不过是政治斗争可以示之外人的托辞。李怀啊,你这场牢狱之灾恐怕免不了了。李朝正在多方问询后得出这样悲哀的结论。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哪怕先有罪后有实,总之所有手续一应俱全,对方准备多时,所以才能一击而中。而此时,老革命李朝先刚去世一年,尸骨未寒。
光是腐败也就算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家该对你不满的仍然不满,没人会对你落井下实;大家该对你尊重的仍然尊重,没人会对你前倨后恭。可李怀反倒和已死去数年的马桂扯上了关系。最近晶都疯传,李怀本来没有考上大学,是李朝先动用关系,顶替了本村的马桂。马桂,你已委屈了一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剑之晶村一时议论纷起。本来就对李怀的张扬劲不顺眼的乡民,渐渐举起了精神攻击的大石头。对李怀称颂的人,也慢慢怀疑了起来,一个个默不作声地作起了壁上观。李朝元还好,也是大风大浪经历过来的人,虽然一夜白了头,但是虎架仍在,出门走路,人们碰见了,还是二哥、二爷地叫着。徐芬霞就不一样了,平时借着子贵母容在邻里村上出门头习惯了,一干尖嘴利舌的女人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只要一看见她,那夹枪带棒、刀剑齐行,怎么恶毒、惬意,怎么说,吓得她和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李怀顶替马桂上大学的消息一传出,当初逼死马桂的债主们就觉得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他们等了一段时间,觉得李怀真地要进去了,就一个个胆壮气扬起来。一天上午,他们趁李朝元还没去县城和女儿汇合,就叫叫嚷嚷地堵住了他的门。
徐芬霞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债主们潮水一样地涌入,吓得她忙躲在门后。李朝元走出屋子面向村民,他白衣白裤和身着五色短裤衬衫的村民比起来,显得儒雅十分。他扫视了眼院子,首当其冲的是马山、王能、王标,后面跟随着马小飞、马大六、马炳黎、严二照等当日参加逼死马桂的债主,马海洋躲在一群马氏兄弟中,看见李朝元往他这看,忙把头低了下来。再后面就是他们的老婆妯娌,正围着徐芬霞指指戳戳。
见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朝元气得嘴唇直抖,他厉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马山、王能互相看了看。马山转过脸来对朝元说“二叔,您也知道马桂死得惨,当年若不是你儿子顶替了他去上大学,他怎么会死呢?”
李朝元冷哼一声说“你还知道叫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