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动,将不远处的袖扣勾于手中握紧。这才闷哼一声,抬手置于胸口,用力的抵住,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外国人的口音,“好疼。”
一看他揉胸口,许恩慈立马心虚了,被她脑袋硬生生砸了两下能不疼吗?却没有傻到此地无银,只拧着眉板半扶着他,“你能动吗?不能动先躺着,我给你叫救护车。”
这话音才落,上上下下着的电梯突然“叮——”响起。
几声参差不齐的“林哥”,脚步声也随之纷沓传来,许恩慈抬头,只见看到电梯中步履匆匆走出六七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
男人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她掀起的裙摆一角,才“强撑”着完全坐起,捂着胸口的手晴却一动不动,似乎重伤在身难以为继。
许恩慈心乱如麻,却又松了口气,有人就好,还是这人认识的。
许恩慈让出位置,看着其中一人背起受伤的男人匆匆离开。
要不要跟上去?不跟,良心不安,跟吧,一时半会儿肯定走不掉,而楼下孩子和庄谨还在等她……
“我们林哥说了,这不关小姐的事。”
首当的黑衣人去而复返。
许恩慈才发觉自己竟然下意识跟了上去,这会儿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像获得了特赦令,走之前却不安又犹豫的问了一句:“他……没事吧?”
“不好说。”黑衣人浓眉打着深深的褶,“我从来没见过林哥疼成这样。”
“啊……那、那要不要留个电话号码,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我会赔钱的。”
“小姐,您走吧,我们林哥不差钱。真要有事,您赔的,可不是钱这么简单。”黑衣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不、不赔钱?
那赔什么?难不成赔命?
混黑道的?
想到有这个可能,许恩慈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是干笑一声,转身离开。
回房间连忙换了衣服卸了妆,在洗澡的时候,又隐隐感觉自己被耍了,头大的很,直到茶水厅铃声大作,她才匆匆擦干身子,裹了浴巾去接电话。
庄谨他们已经将媒体搞定的差不多。
许恩慈也不敢再穿旗袍了,挑了件素的不行的裙子,打散了头发重新再草草扎起。她现在恨不得坡头散发素颜直接裹睡衣下去!免得被认出来。
她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摔倒,男人出于好心伸手拉一把,他也不会重心不稳一起摔倒。何况他还掐着她的腰,转了个角度。
如果不是那个动作,她自己摔倒,脑袋磕着碰着什么,再被这高大的男人一压……
许恩慈心思实在纷乱,以至于连在餐厅吃饭,还有些魂不守舍。
“妈咪,你怎么不吃?”
“吃,吃。”回过神的许恩慈连忙拿起筷子,才看到自己面前是碗开胃浓汤,干笑了一声,放下筷子拿勺。
“妈咪,你为什么把衣服换了。”
许恩慈这会儿穿的是白色碎花棉质长裙,也不戴刚买的项链,发型半系半落没有全部扎起挽成髻。
本来只是随口猜测的耐耐,见她神色更加不自在,当下抿唇正色道:“妈咪,你是不是受谁欺负了?”
欺负真算不上……
许恩慈不知该怎么说,祸从天降?现在她只希望老天保佑那个男人不要出事。
“有庄爸爸在,谁在Hotel里欺负你,我们就去揍他,不让他住!”容容真以为她受到了欺负,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
许恩慈听到那一声真切的“装爸爸”顿时愣了。
庄谨见她这样,就知道一路上跟她做的解释都没听进去,抱过容容,再次长话短说,“媒体记者前,他们已经喊我爸爸了,我也承认您是我隐婚六年的‘妻子’。夫人您……不介意吧?”
“没、没事。”是为了他们好,她还能说什么?
表示自己不介意后,许恩慈又想起她住酒店快一个月却从没见过今天那男人,“庄总,酒店最近是不是,入住了一个惹不得的‘大人物’?”
“夫人别客气,叫我庄谨就好。”庄谨温润的笑,由着怀中小姑娘双手在他胸口乱摸,侧头想了一会儿,“其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回去看监控就可以。至于大人物,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今早倒是有位神秘的男……”
“他姓林。”许恩慈等不及的打断,声音都略微高了些。
“是。”庄谨诧异,“你见过?”
“……”真是他!确认那人身份不简单,许恩慈心中不安更甚,“那他、是什么来头?”
“这个不清楚,他的房间是永森房产老总萧宜林的秘书定的,好像今早才抵达青云城。两人都有‘林’字,应该有什么亲属关系,但不愿引人注意吧。夫人遇到的是他?”
“嗯……”得到答复的许恩慈显然有些魂不守舍。
而庄谨才说完,就感觉衣服被扯了扯,低头就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灵动乌眸,他含笑,语气都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