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并不知道,北堂牧自离开凉亭后就紧随其后纠缠一幕,恰巧落进了有心人眼里。
过了一会,眼看就要到雅苑,宁易非却忽然带着她避开众人改道往青玉轩,“我忽然记起,老爷子说他其实也没什么事非见你不可。”
他低头看着目光微讶的少女,轻声道,“既然不是非见不可,那就暂时不见也罢。”
洛瑶回过神来,知道他不过拿借口糊弄北堂牧而已,登时嗔恼睨着他,“跟我还玩这套。”
“你不是情绪不高?”宁易非拉着她避过耳目,很快便到了青玉轩,“那就回自己院子歇着,管那些杂事作甚。”
洛瑶懒洋洋瞥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我的心就长在你身上,我当然知道。”宁易非怪腔怪调逗着她,在她眉眼惊讶延展时,倏有朵草编的茶花自她肩后伸到眼前。“闲人杂事怎配令你伤神,快笑一个给我看。”
洛瑶接过草编茶花,嘴角往上一弯,原本敷衍的笑,在他温柔凝视下,缓缓松和变成真心欢喜的笑。
“这才对。”他宠溺地看着她,捏了捏她指尖,“有几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手被他握着,衣袖往上拉起,袖里的回纹手钏便隐隐露了出来。目光无意掠过手钏,她脱口道,“有没有玉露宫那位的?”
宁易非怪异打量她一眼,“怎么对她最感兴趣?”
洛瑶心里也怔了一下,她原本也没追究什么原因,就是下意识这么问了。
她啜了口热茶,慢慢道,“从第一次打照面,她就欲置我于死地。一个神秘没有来历的敌人,更加令人防不胜防,我先问她的消息有什么不对?”
宁易非剔透的眼神轻悠悠飘过她淡然平静面孔,轻声应和,“你没有不对。是我说错话了,不明来历的敌人确实更惧威胁性。”
“可惜,”宁易非眉头凝了凝,“结果注定要让你失望,暗中差人查了那么久,还是查不出什么象样的线索来。”
洛瑶目中诧异明显,“怎么会?”
“我的人传回消息称,她就是山边猎户的孤女,偶遇圣上,然后带回宫中。”
洛瑶心头沉了沉,“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真容?”
宁易非摇头,“据说从她出现开始,一直都戴着面纱。这世上,除了圣上,只怕谁也不知道面纱下那张脸长什么样。”
洛瑶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圣上了。”可她心里总觉得那个女人并非表面如此简单,“你说她莫名其妙对我心存敌意是怎么回事?难道皇帝已经暗中怀疑我?”
宁易非摇头,“应该没有。他若已经有所怀疑,肯定会有进一步行动。但你想想,那个女人针对你,也不过挑你偶尔进宫的机会而已。”
“这么说来,确实不像那位的作风。”洛瑶才松泛的面容又凝肃起来,“转来转去,还是弄不清那个女人底细。”
宁易非给她续上一杯水,笑着安慰,“迟早会有水落石出一天,何必烦恼。”
洛瑶郁卒地端来杯子,杯压唇沿,这才发觉里面装的并非清茶而是蜂蜜水。她诧异挑眉,他笑道,“你今天伤着嗓子——要养养。”
少女哑然,有些哭笑不得凝他半晌。哪里是她伤着嗓子,分明是他嫌宁煜带来的烤地瓜带着烟火气。
这人——!
无奈摇着头,眉睫轻压,慢慢将杯中蜂蜜水送入喉里。
宁易非见她乖乖喝水,眉眼隐藏的郁气淡去,流转眸光中微见缱绻柔色,“你不是好奇许书锦前两年离京休养的事,果真让我查出些有意思的内情来。”
洛瑶抬起眸来,见他神色似嘲似讽,古怪得很。登时心神一震,连忙问,“什么内情?”
宁易非道,“她之前曾与人订下婚约,这事你知道?”
洛瑶点头,他又道,“外人只道那位未婚夫是得病早亡,才致她可怜未嫁先寡,实则——”他看着凝神静听的少女,勾着淡笑,忽卖个关子,“你猜怎么着?”
少女瞧见他眉眼嘲弄之色浓郁如墨,忽然福至心灵,脱口道,“该不会那人是她暗中害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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