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喊了,少爷他难受着呢。”想容也是红着一双眼,走了进来。我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抱住她,用力地环着:“想容,别难过,我还会回来的啊,又不是嫁进宫了,傻丫头”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小姐,想容不舍您走,您待我极好,我,我”
“你也待我极好啊,你是我的好姐妹。别哭了想容,我会回来的”我心里一软,心里那柔软的地方被击碎,自我来到这宁府,想容是尽心地服侍我,我心里待她如亲姐妹一般。今天就要分开了我也自是舍不得的。
“好了,想容,你看你,罪过大了,我都快进宫你还把我的脸哭花呢,你赔我”想容听我那么无赖的说,破涕为笑,嗔道:“小姐,都快进宫了您还这样。赔就赔,让想容再为您打扮次吧。”我嗯到,和她一起走到梳妆台。
我静静地看着她,最后一次为我梳妆。
取出一枝细长的螺子黛,轻轻地描我的眉毛,动作那么轻柔,那么熟练。然后打开一个木匣子钵体里,取出少许的玉簪粉,淡淡地涂抹在我的脸上,顿时更显得润泽细白,晶莹剔透。然后打开珍陇阁,拉出一格抽屉,取出一个白玉盒子,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清香,这是以丝绵蘸红蓝花汁而成的胭脂,叫“绵燕支”,如玫瑰膏一般粘稠浓密。想容用玉簪子挑出一点,点缀在我的嘴唇上,然后再取一点抹在手心,兑上些水,用手将它和匀了,然后温柔地拍我的脸上。这样,就完毕了。
“小姐,这可是飞霞妆,您看,美不?”
我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再从隔壁的柜子里随意地取出衣裳来。
“宁小姐,可让临素好等啊”我一出宁府,便发觉栾临素竟端坐在马上,清逸地看着我。
“那有劳丞相了”我向他颔首,却不看他。自己心里对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丝的害怕。
他轻轻一跃,便萧然下马,走到我面前,牵住我的手将我领到马车前。我回头看看,爹爹一脸不舍的,抿着嘴巴,却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哥哥更是铁青着脸,看着旁边的栾临素,又心疼地看着我。我转过头,顺着木阶子登上了马车。
“需要栾某与您共乘吗?”他一脸诡异地看着我,盯着我的脸不放:“你的脸?那昨日你竟然……呵呵,原来如此”看来他早明白我的小计谋了。
“有劳栾丞相了,落雨一人即可”我表面冷静地回应,心里却早已起了毛。
“你每次见了我,有必要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吗?怎么,二殿下就那么入得了你的眼!”他一脸的嘲笑,甩下门帘子,向自己的马走去。
“宁将军不送了!回宫!”
大批人马,卷起一阵尘土,从将军府门前踏过。我想,也许生活从此以后会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但前面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即使一切都未知。
“爹,您难道就放心落雨这样走了吗?”
“你也看见了,那日落雨如此出彩,皇上看见她还以为是,唉,也只能如此了”宁守伦叹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落雨真的那么像她吗?”
“像,那日的裙子是我照她以前常穿的那件给落雨制的,穿在身上,我还以为,呵呵,落雨甚至比她更聪慧,美丽也是更不亚于她娘的”
“这宫中险恶,也不知道落雨能不能应付的来啊。爹,孩儿看来,那栾丞相真是深不可测啊,不知道他这是……”
“栾相十九中状元头彩,二十二便升任丞相,呵呵,不可小视啊。”宁守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解的笑容。
“爹,您还记得落雨曾经的一支签文吗?孩儿怕……”
“帝落燕回平天下!她永远不能再重蹈她娘的覆辙啊,这天下岂是一个女人的牺牲才能成全的!”宁守伦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些什么。
“帝落燕回?是指当今圣上吗,他毕竟确实还没有皇后啊!”宁允泗痛苦地摇摇头,不敢再讲下去。
“是不是当今圣上,还要看这次落雨进宫的造化了!”一阵沉默,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