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迟钝憨厚的神色,对着这位士子点头回礼。
此前负责与一众县令交接的就是顾雍,因此眼前这名士子顾雍同样也有几分印象,且顾雍也曾在李基交给他的官吏资料之中看到过关于许文的具体记载。
钱唐县丞许文。
出身贫苦,本只是钱唐县令家中少爷的伴读书童,但读书比之钱唐县令家中那位少爷可要强上许多,渐渐显露出了非凡才能。
只是碍于出身,许文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反倒是钱唐县令意识到许文是个可造之才后,将许文一手放到了县丞的位置上,将所有的政务都如同甩手掌柜那样交给了许文处理。
因此,这也是钱唐县令为何多有鱼肉百姓之举,但钱唐县总体的状况反倒是相当不错。
并且与钱唐县令各种敛财不同,许文作为县丞数年却没有暗中收受过任何贿赂,反而多有劝诫钱唐县令之举。
只是,在钱唐县令眼中,许文依然只是他家的一个奴仆罢了。
这种事情,在顾雍看来只能算得上是见怪不怪。
可令顾雍心惊的地方在于,李基明明没有去过钱唐县,为何会对许文的过往如此了如指掌。
并且,顾雍明白许文大体是入了李基的眼,自然也不会对许文托大,而是笑着道了一句。
“许大人,恭喜了啊。”
“啊?”
许文略微一怔,却是完全不明白喜从何来,转而继续说道。
“还请顾大人稍候,我家大人马上便整理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催什么催,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算了,还催得如此急。”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大腹便便,似是特意挺着肚子,迈着八字步的钱唐县令从屋内走了出来。
而在看在顾雍后,钱唐县令的眉毛明显一拧,开口呵斥道。“你这小小一个记事掾吏,不懂半点规矩乎?”
“什么规矩?”顾雍有些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你……”
钱唐县令手指朝着顾雍一指,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又似乎有所顾忌,转而一甩大袖,道。
“罢了,本官不跟你一个小小记事掾吏计较,前方引路吧。”
“哦,引路没问题,吾此次前来正是送足下前往黄泉路。”
顾雍依然保持着那似是迟钝又憨厚的神色,转而朝着身旁的郡兵微微扬了扬下巴。
当即,在钱唐县令震惊且惶恐的眼神下,几个如狼似虎的郡兵便直接上前将他给控制了起来。
“汝要作甚!汝要作甚!”
钱唐县令不断地大喊了起来。
而顾雍则是拿出了李基的手令,开口道。
“适才足下不是问吾懂不懂规矩吗?足下的规矩,吾确实不是很懂,但是在吴郡之内讲的是主公与郡丞定下的规矩,足下违反了郡丞的规矩,所以奉命前来取足下首级悬挂城门七日,尸身则是送回钱唐城门悬挂之。”
霎时间,钱唐县令的脸色几乎是唰一下就彻底白了下去,再无此前趾高气扬的官威,而是连连挣扎大吼了起来,道。
“开什么玩笑?我乃钱唐县县令,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记事掾吏,便是郡丞李基在此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这一点,钱唐县令还真没有说错。
汉制之中,郡守秩二千石领一郡军政大权。
而郡丞虽然也是官,但与县令一样仅仅秩六百石。
某种意义上,郡丞与县令是同级的,郡丞是没有对县令的直接处置权。
只是,顾雍打开手令,上面所盖之印不仅仅有着郡丞印信,却是还有着属于郡守的大印。
“这样足够了吗?”
顾雍再问了一句。
“不可能!刘府君根本就不在吴郡,刘府君明明已经前往徐州了,为什么手令上会有刘府君的大印。”
钱唐县令震惊且不解地喊了起来,质疑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李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造伪印,枉顾朝廷法度,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放开我,你们要尊伪令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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