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荀攸这么一个天子派来的务实之人,李儒说话也越发坦诚:“他们现在固然辛苦,我也会给他们多算些工钱。”
“待到下个月粮食价格回转,我自会将查封的粮肆与粮仓还回去,其间收益,除了运输路上损耗及工钱外,俱完璧归赵。”
简单来说,李儒的做法很直接了当,突出一个官方插手强买强卖,将封建官僚强权的底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啦,大司农的属吏们要帮着算一个月的账,忙碌这么久,也拿些工钱很合理吧?
至于在此期间有不同意见之人该如何应对,以及后续如何让苦主接受李儒从怀中掏出一份被牛皮小心包裹好的似是文书之物,打开后指其中之一说道
“其上记载了各处粮肆中谷粮的售卖情况,折合来算,没有一家少于百八十钱一石,便交予荀君处置了。”
粮肆对谷粮分门别类,但李儒并不在意,他只算粮食的均价,管你用什么名目。
收起文书的荀攸注意到文书
李儒当然也发现了,解释说:“奏书还未写完,否则恐怕得一齐劳累荀君了。”
等到荀攸带着李儒的文书告辞离开,李儒翻开了自己的奏书,其上洋洋洒洒,哪里是没写完的样子?
不过李儒又看了一遍,觉得其中有两句话有更好的遣词,某些说法也可以更明确些,立马喊道:“来人,磨墨!”
云台殿,见完荀攸的刘辩对李儒暂时放心了。
未久,刘辩听到了蹇硕主动求见的消息,对此,刘辩自无不应之理。
随着西园军分散在外,对于蹇硕的职权来说其实是种侵占,而作为西园军之首的蹇硕身份特殊,一直以来都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蹇硕虽然有勇略,但终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皇甫嵩至多能接受与宦官联系颇深的冯芳。
皇甫嵩一贯服从诏书不假,但也不能因为人家愿意服从就欺负老实人啊!
也因此,随着西园军的校尉们在外面建功立业,蹇硕一直镇守西园。所以,刘辩对于蹇硕这个先帝留给他用来掌控军权的心腹人物在心理上是有几分亏欠的。
官职上蹇硕已经是西园之首的上军校尉了,昔日先帝阅兵之时,连大将军何进的位份都排在他的封侯的功绩。
好在蹇硕一直以来表现地都很安分,安静地完成着先帝交付给他的使命,未有怨言。
所以刘辩能做的,只有对蹇硕态度好一点。
“蹇公匆匆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再度在刘辩的免礼声中完成拜见礼仪的蹇硕开口道:“回陛下,臣此来是为陛下献策!”
刘辩一副很感兴趣地样子,问道:“蹇公详细言之。”
蹇硕说道:“陛下,臣麾下有士卒有听闻有宦官于西平观养老之事,遂找上了臣,希望可以效仿西平观故事,能老有所依。”
嗯?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原本就挺好奇的刘辩又多了几分认真地问道:“我当初派崔琰等人前往西园,而今西园留守士卒不多,他们没有跟着崔琰等人读书识字吗?”
上次见面蹇硕就明白刘辩对此颇为重视,而今有备而来,胸有成竹:“陛下不知,昔日为了使西园军能够尽快作战,便从北军五营及度辽营、京兆虎牙营等抽调了些老卒,以为什伍。其中一些老卒,没有读书的能耐,还有伤病傍身。”
刘辩点了点头,西平观养老事宜,不止宦官出了钱,作为名义上组织者的何太后也出了钱。
但按照蹇硕所言,为效仿西平观为士卒开办一个养老院,他出些钱没问题。
想了想,刘辩说道:“若要效仿西平观,便不能只限西园,北军乃至于度辽、虎牙等,须亦在其列,当一视同仁。”
“蹇公在军中数年,对各方也有了解,不如请蹇公替朕先看一看各处的情况,写一份如何施行的奏书。”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蹇硕郑重地保证道,但他眉间的笑意都要掩盖不住了。他来这一趟,所求的正是这个。
眼看着西园渐渐空置,他都要变成无兵校尉了,可不得静极思动嘛!
不然再静一静人都要没了。
而且他想得很清楚,没有哪个将官比他更适合做这种会收拢士卒之心的事,因为他本身就是代表着皇帝的宦官。
离开了皇宫,蹇硕再度回到了西园,直接找上了他的军司马潘隐。
潘隐在军中同蹇硕的关系非同一般,原因也很简单,潘隐也是一个宦官。
出了皇宫之后的蹇硕装也不装了,眉飞色舞地称赞道:“你的主意果然不错,陛下同意了我的请求。下次要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恭祝校尉得偿所愿!”恭喜之余,潘隐不忘继续拍马屁,“属下的主意是其次,此事能成,还是因为校尉得陛下信重!以属下愚见,此事办好了,说不定能让校尉得封列侯!”
蹇硕全盘接受,他许诺道:“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