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送走了来看热闹的刘寿。
她自己则继续坐立不安起来。
蔡琰心知不能这样持续下去,她又强行翻阅起了书籍。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色稍暗,刘辩终于来了。
晚饭并非蔡琰准备的,她也无心准备。
“陛下还记得从西域传来的十个符号吗?”饭后,蔡琰决定主动出击。
刘辩点头,当然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事了。
“妾后来遍查父亲的藏书,还托父亲专门收集了些关于西域事的书籍,所见西域之西乃是月氏和安息,其语言文字不同,然未曾发现与陛下所言符号相关的记录。”
说着说着蔡琰轻轻笑了起来,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不过借此机会,妾也得以了解不同于吴地和雒阳的风土”
刘辩没想到自己以前的随口一提竟让蔡琰做了这么多事,在他的印象中,月氏巅峰时应当控制过印度后者好似改名成婆罗多了。
但不管这有的没的,“阿拉伯数字”什么时候从那片神奇的土地上出现并流传出来,刘辩其实并不清楚。
他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了一股愧疚感。
刘辩想了想,说道:“宫中还有过去西域长史往来的奏书公文,昭姬若是有意了解西域的风土人情,我明日派人抄录一份,给你送过来不过,其上大概没有我说的那些符号。”
蔡琰没有纠结这些,雀跃后却又迟疑道:“当真可以吗?会不会惹人攻讦?”
刘辩摆了摆手,道:“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而且,后宫参政本就是汉家经典老故事了。
提到西域,刘辩顺口多说了一些:“我早些时候还想着尽快连通西域,重启往月氏和安息的丝绸之路,用以弥补国库的空虚,但现在凉州西边的羌人依旧不安稳,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听见刘辩提起时政,蔡琰称赞道:“陛下任用贤明,政令通达,妾在宫中都有耳闻,妾相信此日不远矣。”
她没有继续深说,而是提回了丝绸之路:“妾此前曾看书上说西域有骆驼,在大漠中如履平地,来雒阳之后父亲曾带着妾见过一次,长相甚是奇特妾听闻以前往西域商路畅通之时,”
提到骆驼,刘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前还见过一份奏书,以前一只骆驼不知怎么跑到了徐州的东海国,东海国相却以为是妖孽精怪,还以此上书”
“去年年底我从西边得了一些白迭子,等过阵子天气暖和起来,便会在西园种上一些,到时等长成了,我便带你去看看。”
“妾一定会牢记陛下此诺。”
这一晚,他们聊了许久,有不少关于西域的事情,渐渐地,蔡琰放下了顾忌,话题延伸到了汉家天下。
对于国家治理、对于朝政的得失,蔡琰受蔡邕影响,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这是他们此前从未聊过的领域。
虽然蔡琰的观点放到刘辩眼中稍显稚嫩了些,但刘辩觉得,她要是能做官,多积累些经验,比起蔡邕应能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直到有宫女大着胆子询问时候不早了,早已到了安寝的时间,是否要宽衣歇息。
刘辩这才意识到时间过得很快。
的确到了宽衣解带的时候了。
他看向蔡琰,蔡琰微微侧着脸,脸颊留给了刘辩一个美好的角度。
刘辩转头对着侍奉的宫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不需要旁人助力。
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陛下,灯”
“没事,没有旁人,就让它亮着吧。”
“嗯”
次日,刘辩抵达云台殿的时间再一次迟了。
郭胜告诉他,贾诩已遣人回报,对拓跋洁汾的审判已经有了结果。
刘辩立马召见了贾诩。
“陛下,臣已与其他数个被俘的鲜卑贵族分别印证过,拓跋洁汾所言非虚,没有欺瞒之处。”
刘辩颔首:“卿办事,我向来放心!”
待看完贾诩呈报的内容,刘辩看向贾诩,他已习惯了贾诩的作风,贾诩只做分内之事。
他挑了个范围最广的问题,誓要让贾诩吐露出他想好的所有东西:“以卿看来,就拓跋洁汾所说,我们能做些什么?”
贾诩神情如常,答道:“回陛下,西部鲜卑内部纷争不断,臣以为先坐视其乱即可。鲜卑有去岁之败,未必敢再如去岁那般深入郡国,可使边地如遇鲜卑入寇,当行坚壁清野之策,不可侥幸,从而使鲜卑无所得,逼迫其部族相争。”
刘辩明白贾诩的想法,让鲜卑人在入寇时难以获益,从而只能不断内耗。
但坚壁清野同时也意味着要保证边地的人手,必须由内地持续不断地往边地输粮,用以保证边地将士吏民的生计,不然总不能坐视双方同归于尽吧。
等等,后者应该不是贾诩的最初想法吧?
贾诩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