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天在身边,却从来都不曾走近;有些人明明在天边,却一直都不曾走远。
就像有些东西时时在眼前,却总是视而不见;有些东西久久不曾露面,却一见即掀起千层波澜。
区区一块玉佩再怎么精美,也不足以入大唐皇太子的眼,然而眼下就是区区一块玉佩,差点把李泰给刺激疯了。
李泰随意的瞄了一眼,目光与玉佩相遇的一刹那,眼前突然一亮,便一把将玉佩抢到手里,急吼吼地问道:“人在何处?”
宫门守卫真的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傻了,凭玉佩求见,人当然是在宫门外候着,没得到太子的准话,谁敢把人放进宫门?
守卫躬着身子,弱弱地回道:“人还在宫外等候。”
“快”李泰张嘴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想把来人请到书房,忽然又觉得可能不大合适。
这玉佩是陆清的,如果是陆清回来了,又没有凭着明威将军的身份进宫来找自己,那就是他不想用陆清这个身份进宫,让他进宫来会暴露他的身份。
如果是他打发别人过来找自己的,或许是有些不太方便说的话要说,那在宫里就不方便说,宫里是没有秘密的。
守卫还躬着身子等李泰的吩咐,李泰则一甩袖子,抬腿就跑了,等守卫反应过来,早已看不到李泰的背影了。
李泰边跑边吩咐人去牵他的汗血宝马,他跑到殿门稍等了一会儿,待到侍卫把马牵过来,他急急忙忙地翻身上了马,“啪!”的一鞭子,抽得骏马撒开四蹄蹿了出去,一溜儿跑冒烟了。
李泰冲到皇宫门口,两排侍卫齐唰唰地躬身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李泰没时间、没心情也没必要理会侍卫们,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宫门外一个高挑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的背影,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
宫门不允许随便张望,那人本来是背对着宫门而站的,听到侍卫们高声参拜,那人才转过身来。
李泰定睛细看,那人脸上戴着一块白色的面纱,朦朦胧胧中透着几分神秘。
面容被遮住了一多半,李泰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她有点像伊利哈桑,又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当初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李泰一揽丝缰,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那人怔怔地望着他,竟忘了施礼。
李泰也不在乎什么礼不礼的,他先开口说道:“玉佩乃是我一故友随身携带之物,不知为何会在姑娘手里?”
“哦”那姑娘听到李泰说话,才回过神来,慌忙一福,说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嗐~”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废话,李泰无奈地应道:“免礼,宫门口也不是说话所在,本宫有事要出门,你跟着本宫走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跟在马的旁边随行。
李泰就信马由缰地向前胡乱走着,走出一段距离,离皇宫有些远了,他翻身下马,单手拉着丝缰,半倚着马身,微笑着问道:“姑娘是否认得我?”
那人缓缓地摘,说道:“小女子闺名秀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泰微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蟒龙袍,苦涩地一笑:“我官身姓李,单名一个泰字。白身姓易,单名一个阳字。”
伊利哈桑莞尔一笑,说道:“那我还是叫你易小郎君吧,玉佩的事说来话长,我还是先和你说说眼前的事吧。”
“好,但不知眼前有何事?”
“眼前我在西市开了个‘残阳酒家’,今天店被人包了下来……”伊利哈桑一字一眼地对李泰说起了今天才发生的事情。
高士廉包下酒楼替萧瑀摆下送行宴,宴席当中他们说了许多的话,伊利哈桑尽量对李泰学了他们的原话。
李泰听懂了,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长孙无忌要清理东宫这一脉的人了。
“多谢姑娘送信之情。”李泰随意地朝她拱了拱手,这个消息当然有大价值,她提醒李泰要早加防范。
李泰也不是不想防范,只不过这种事真的是防不胜防,你光只知道有人想要算计你没用,你根本不知道人家会从哪条道儿上杀过来。
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李泰不能把精力都用在防备上,这种事也只能是静观其变,然后见招拆招了。
否则的话,假若你处处防备着,能不能防得住敌人不一定,但一定会让你变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敌人还没出招呢,你先把自己弄了个身心俱疲。
李泰最关心的还是陆清的问题,于是他追问道:“陆清的玉佩为何会在你的手中?他有说什么吗?”
伊利哈桑微昂头,目光渐渐地送远,她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慢慢地说道:“那还是我们一起到泥婆罗借兵的时候……”
伊利哈桑对李泰说起当时的情景,陆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他便把玉佩交给了伊利哈桑,并嘱咐他如果自己战死的话,希望她到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