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欲掀血雨风,风谲云诡恨计穷,穷兵黩武誓逞凶,凶神恶煞运不通。
天蓝云白、绿草如茵、暖风拂面,李承乾骑着高头大马肆意的驰骋于草原之上,头上忽然一行大雁飞过。
李承乾反手倒背着长弓,搭上利箭,骏马飞一样的狂奔,他半伏在马背上,“嗖!”的一箭射向天空。
一只大雁应声而落,身后的汉子们举着长刀欢呼,有人拾起大雁送到了曳莽突利失的眼前,曳莽突利失早就看傻了眼。
骑射对草原汉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人人都能骑着马射箭,只不过准度不同而已,但是马跑得飞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加上倒背弓,这就只能是看着人家炫技了。
该说不说的,在草原上跑马射箭依然是李承乾快乐的源泉。
他爽朗的哈哈大笑,纵情的享受着大自然赠与的快乐,因为他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了,至于还会不会回来,他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离开之后,自己还想不想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他只知道他必须要离开了,因为他的脚开始时不时的又疼又痒了。
他不想去东突厥买点草药回来对付,他要去长安,要把脚重新养好,不能让脚再长出包来,他宁可死也不想再一次陷入到痛苦的泥沼中。
别说曳莽突利失,就是整个薛延陀也留不住他,他死活都得到长安去求医,谁也不值得他冒着痛风再一次降临到自己身上的风险留下来。
一路上曳莽突利失的兴致都不怎么高,他就看着唐直心欢意畅的边跑马边打猎,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自己被父兄给欺负得灰头土脸,他却毫不在意,难道连他也不在意自己了吗?
李承乾从来也没在意过他,跟他欢好都只是宣泄。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曳莽突利失一颗心才算彻底的放了下来,他欢天喜地的来找唐直,唐直的脸色却很是阴沉。
“在路上你那么开心,现在都到家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曳莽突利失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唐直了,他怎么跟自己的悲欢一点都不相通?
“你呀,路上咱是平安逃了出来,为什么不高兴?”
李承乾轻叹一声,拍了拍地上的兽皮,曳莽突利失挨着他坐了下来,李承乾就势半靠在他的身上,慢声细语的对他说了起来。
“你父兄已然跟你撒破了脸,你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你没心没肺的高兴个什么?”
一听这话,曳莽突利失的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想起那爷俩心就堵得没缝儿,他们是真没拿自己当人啊。
拔灼跟自己要什么都行,自己跟他借兵马,那爷俩直接就跟自己翻了脸,曳莽突利失对着他们爷俩放了一通的狠话,然后负气而回。
“哼,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再也不过去受他们的气了,我不信他们敢打过来不成?”
“有什么不敢?只不过现在人家不需要打过来而已,等你爹一死,拔灼第一件事就是来打你。”
曳莽突利失顿时没话说了,想想如果老爹死了,他的兵马全是拔灼大度设的,那时候自己肯定就成了落入虎口的小绵羊,连条活命怕也保不住了。
李承乾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趁着你爹没死,他还不敢打你,你得给自己找个靠山才行。”
靠山,说的容易,哪座山能让自己靠?曳莽突利失两眼迷茫的看着李承乾,李承乾淡淡一笑:“你是大唐封的可汗继承人,大唐一定会保你的。”
“大唐?大唐也封拔灼了。”曳莽突利失就认识一个大唐人,那就是眼前的唐直了,除此之外就没了,他怎么跟大唐能搭得上线?
“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大唐封不封,拔灼也是小可汗,大唐这诏令就是针对你来的,你不知道吗?”
曳莽突利失有点糊涂了,大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他是哪里骨骼清奇吗?
李承乾淡然一笑:“大唐不希望薛延陀太强大,才封了你,把薛延陀一裂为二。当然如果薛延陀愿意臣服于大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是说?”曳莽突利失一下转过身来,正正的盯着唐直:“咱们和大唐联合,向大唐称臣?”
“嗯,你自己琢磨吧,有大唐罩着,就东突厥那么个弱狗也没人敢动他,没有大唐罩着,不用外人,你亲爹和亲哥就能置你于死地。”
曳莽突利失沉默了,这事实在是不小,他得好好想想。李承乾歪歪身子,向下一倒,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唐兄你说的都对,只是咱和大唐联系不上啊。”
曳莽突利失想了好久,怎么想都觉得唐直说得对,那爷俩对自己没一丝好意,与其受他们的气,还不如投靠大唐来得痛快。
“我不就是汉人吗?你以薛延陀小可汗的身份给大唐皇帝写封信,我替你往长安走一趟。”
李承乾眼也没睁,想起要回家,心底里五味杂陈,说实话去见爹比去见阎王还需要勇气。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