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一直是风平浪静的,虽然四周有些小部族总是蠢蠢欲动,但最近这一年以来,有的远远地逃离了这片草原,有的乖乖地臣服于夷男可汗,并没有什么令人心忧的大事发生。
自从大唐的一封诏书传到了薛延陀,薛延陀就刮起了一阵惊人的旋风。
听闻大唐皇帝五月要去泰山封禅,夷男就跟两个儿子不停的商量,要攻打东突厥。
夷男想利用这件事让两个儿子团结起来,没事两个儿子难免都会有内斗的心,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出现,他们才能有劲往一处使。
没想到曳莽突利失居然一点都不想参与,他觉得这事跟他没关系,把夷男气了个半死。
夷男觉得他是手里有点权力就膨胀了,看来有必要剥夺他的兵权,以防止他的野心无限的膨胀。
于是夷男就提出了曳莽突利失必须交出一定数量的兵马,来支持攻打东突厥之战。
这一想法与拔灼大度设正好不谋而合,拔灼大度设一言不发,他乐得坐看事成。
曳莽突利失原本以为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没想到果然如唐直所说,那父子俩要打东突厥是假,要抢他的兵马是真。
从此他心里就恨上了他们爷俩,看来这天底下就只有唐直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他说的对,兵马只有掌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于是他脸上笑呵呵的与那爷俩周旋着,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东突厥,一边嗷嗷叫地主张要亲自上阵。
夷男见曳莽突利失发展的太过迅速,想夺他一部分兵马,他却不肯放手兵权。
打个东突厥根本用不着两个儿子上阵,而且让两个儿子一起上阵,其中有谁动一点歪心思,死掉的都是夷男的亲儿子。
夷男决定亲自带兵去打东突厥,让他的两个儿子都带着自己的兵马跟随。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两个儿子的安全,只不过后方就有了危险。
拔灼大度设的地盘与东突厥相近,他没有后方可言,如果说后方出了乱子,那也是曳莽突利失那边出了问题。
曳莽那边有很多是新打下来的小部族,他一离开难免会有人搞事情,这也是他自己没有远见,舍不得放手兵权,才导致没人坐镇后方。
夷男思前想后之后决定无视曳莽那边的危机,不出事是好事,出事也算他活该,而且也出不了太大的事,顶多就是那些小部族反叛而已,他们翻不起大浪。
又是谋划又是练兵,忙了个热火朝天,父子兄弟为这事闹翻脸好几回,才算是商议妥当,结果派去大唐的探子回来报说,大唐皇帝的封禅之行取消了。
夷男一口老血喷出去二尺多远,大唐就只出了一张纸,一个谎信把他们亲情都给折腾出裂缝了,彼此明争暗算计,差点起了内斗。
夷男看着南方,恨得胸膛里都像着了火,死也得先把东突厥灭掉!然而纵然是怒意滔天,他却连一兵一卒也不敢派出去冒犯东突厥。
他不怕东突厥,他怕东突厥背后的大唐,如果一旦惹怒了大唐,大唐万一出兵,薛延陀轻则战败、重则亡国,这是他承担不起的风险。
听说唐朝皇帝不去封禅了,那东突厥也不用打了,曳莽突利失可高兴坏了,他兴冲冲的来找唐直。
“唐兄,咱们可以回去了,仗不用打了。”曳莽突利失开心的把这个好消息对他唐直说了个明白。
李承乾一听封禅的事取消了,双眉一皱,思索了片时,他浅浅的一笑,想来能拦住这种事的,也就只有魏征一个人了。
如果自己现在还是大唐太子,肯定恨死魏征了,这等昭显功绩之举被拦阻,心里得有多窝火?
如今自己跳出了皇城那个小圈圈,放眼看看这世界之大,封禅不封禅,说到底不就是个仪式吗?要这份虚荣有何益处?
功绩是大是小是虚是实,自有后人评说,封禅未免有自吹自擂之嫌。
“唉。”李承乾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曾经有这世上最好的教师团队。
那么多一顶一的大儒围着自己谈经说道,当时自己恨不得杀光他们,如今再想听一句良言,简直的难如登天。
李承乾撩眼皮轻轻的瞄了曳莽突利失一眼,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自己放着最上流的皇室生活不喜欢,偏喜欢往傻子堆里扎,看看眼前这个傻货,不是夸他,傻的一点水都不掺。
“你叹什么气啊?”曳莽突利失乐得差点蹦起来,他不明白唐直的脸上怎么看不出来高兴?他还叹上了气,这是什么缘故?
李承乾抬手拍了拍他的大脸蛋子,温柔的笑道:“我还能叹什么?就叹你傻呗。”
“我傻?”曳莽突利失承认自己不如唐直聪明,但他不承认自己傻,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仗不打了就直接回自己的老本营,能有什么亏吃?
“你大兄有仗要打,就管你要兵、要马、要钱、要粮,现在他没有仗打了,就赶你走,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李承乾冲他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道:“你不会说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