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的下人有一半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最终也只能确定没有人见过昝君谟。李佑搜遍了整个齐州也没找到昝君谟,甚至他都找人算卦了,也没算明白这人是怎么丢的。
自此一事,权万纪更是极少出门了,尽量不在李佑面前出现,免得他看到自己就发无名之火。
韦文振在齐州小住了半个来月,见权万纪除了过的有点憋屈以外也没什么,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跟权万纪说实话,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他只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权万纪注意安全,甚至还留下了两个他的随从,专门保护权万纪的人身安全。
原本权万纪还没有多想,但是韦文振这反应太不正常了,自己跟他交情并没有多么深厚,按理他办完事了,应该马上回转京城,没有理由滞留半个多月,他又没什么事情,就只是陪着自己喝茶、下棋、聊天。
临走他还把随从留下两个,好像随时都有人要害自己似的。事出反常必定有妖,权万纪联想到昝君谟的无故失踪,莫名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人能让昝君谟无声无息的就消失,除了韦文振。韦文振的功夫用来对付昝君谟,那就像成年汉子对付一个三岁幼童一般。
韦文振从京中来是带了兵的,他手下有三百军士,昝君谟若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那么是杀、是放、是藏、是囚,都在他一念之间。
如果昝君谟的失踪真的跟韦文振有关系,那昝君谟必定就是来行刺自己的,这就能解释得通韦文振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临走还这么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权万纪刹那间浑身冰冷,心口隐隐作痛,一个老师混到被学生暗杀的地步,这是多么巨大的悲哀?
悲不悲哀的,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感慨有什么重要的?保命才重要。权万纪把韦文振送出城门,回到家里就一头栽倒在病床上,一病不起。
一个缠绵病榻的人,活着比死还惨呢,谁来害你一下?他也不在李佑面前碍眼了,李佑气消了也就不想杀他了。
权万纪和李佑这对师生,这半年来倒是过的相安无事。李恪和李泰这对兄弟,过的就有点患难与共了。
李世民最爱拿出来炫耀的两个儿子,就是吴王李恪和魏王李泰,这两个皇子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优秀。
李世民无论在金殿上还是在小朝议上,抑或是在御宴上,不管在哪儿,不论是当着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反正只要让他逮着个炫儿的机会就绝不放过。
现在吴王李恪去了吴地没多久,就被贬到了安陆,而李泰则跑去了洛阳,两个好儿子,他一个也看不着。
李恪偶尔写封信来,全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官话,能看到的只有礼仪周到和文采斐然,没有半点的真情流露。
李泰是隔三差五的给他写信、寄画,也尽都是报喜不报忧,能看到的全是他过的多么开心,以及习惯性的罗嗦。
李世民想知道两个儿子的真实状况,只有靠密探。密探说吴王李恪每天纵情于山水之中,沉溺在琴棋之间,从不插手地方事务。
今年安陆大旱,粮价暴涨,几天的工夫就流民四起,吴王李恪把他府中的积粮悄悄拿到市面上平价出售。
王府的存粮能供应几家温饱?李恪悄悄派人到别处高价买粮回来,然后降价往出卖,硬生生使粮价降回了正常水平。
而他自己却被安陆百姓大骂残暴不仁,时常有暴民围堵着他的王府,往院子里扔石头。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安陆大灾之年,他身为王爷本该舍粥救民,他却每天坐着画舫出去游玩,不顾百姓死活。
百姓怎么知道,他每天坐的画舫里都载着高价买回的粮食,这些粮食最后都变成了百姓手里的平价粮。
李世民收到了地方官的奏表,说是向吴王府求助,吴王连面都不见,若不是有密探早就报过了详情,李世民一准下诏大骂李恪一顿。
李泰那边据密探所说,就是一个字“忙”。
有的时候连脸都洗不上,十顿饭有八顿是对付的,天天上山就跟匠人们混在一起,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问。下山就和国策府的人混在一起,不是发明新物件就是给旧物件升级。
编书的事也不能完全撒手,洛阳宫的修建他也有参与,更多的时间是用来协理洛阳地区的事务,批奏章是每天的必修课。
李世民成天的跟人说,他的这两个儿子放到哪儿他都放心,说他们俩基本上不会犯什么错误。
可谁能想得到打脸来的就是这么的快,他这边刚得意洋洋的吹嘘完,雪花一样的奏章就从四面八方飞进了皇宫。
拿起一个是参李恪的,拿起一个是参李泰的,再拿起一个还是参李恪的,再拿起一个又是参李泰的。
“过来。”李世民一勾手,把陈文给叫到了身边,他指着两大盒子奏章,说道:“你挨个瞅一眼,把参李恪和李泰的都给我挑出来,数数有多少。”
“是。”陈文一个一个的挑,左手边一摞,右手边一摞,都挑完了,数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