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明确要求,公安机关不得介入征地拆迁。
但在现实中,地方政府征地拆迁滥用警力现象非常严重。
特别是乡镇政府,习惯于有事找警察,大事小事都带上属地派出所民警镇场子。
今天,村民们情绪激动,将两个城管和副镇长扣了,李恨水虽然承诺既往不咎,但还是提醒道:“不追究村民的责任,是因为事件事出有因,镇政府有错在先。
以后,村民们还是要做守法公民,要依法维权,切不可做违法犯罪的事。”
胡老说:“李市长,你有所不知。我们一开始就是打算依法维权。我们多次去镇政府,还聘请了律师,但他们要么哄骗我们,要么威胁我们。
我们又去了区信访局。区领导接访日,我们也反映了问题,但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镇里态度很强硬,按照他们制定的标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是没办法,谁会和镇里对着干?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们都做了坐牢的思想准备。
要不是李市长一心为民,我们的结局就是坐牢。我代表全体村民感谢李市长。”
胡老说的是事实。
今天如果来的不是李恨水,而是成昆,那就完全是另一种结果。
在镇政府和村民利益发生冲突时,李恨水更倾向于维护村民的利益。
中午,在镇政府机关食堂吃了工作餐后,李恨水驱车去了市人民医院,准备看望穆洁。
时令已是寒冬。
在医院角落处,李恨水注意到,一对夫妇蜷缩在墙根处,像是睡着了。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睡着的小男孩,小男孩四五岁左右,头发光秃秃的。这种情况,说明小孩很可能需要化疗什么的。
这对夫妇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男人看起来很瘦,颧骨高耸,女人稍胖些,却是虚胖。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估计这对夫妇在等待医生上班时,卧在墙根处先歇息。
从夫妇及小男孩的衣着、装扮、行为看,他们家境并不富裕。
一个家庭,哪怕经济相对宽裕,一旦有家人遭遇大病,恐怕家底都要被掏空,有时还会面临负债累累、人却没了的悲剧。
李恨水看着一家三口,无比动容。
公文包里仅有一千元现金。如果包里有一万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
李恨水将钱装进信封里,又写了几行字: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灿灿亦漫漫。然后,将信封和纸条塞到女人手上。
还没走几步,女人醒了,看着手里多了一个信封,再看看信封里还有一叠钱,和字条,悲喜交加,摇醒男人。两个人抱头流涕。
李恨水忍不住又折回。
“不好意思,信封是我给的,刚才怕打扰你们的梦。”
小男孩仍在熟睡中。
女人泪眼婆娑:“谢谢你,好人。”
李恨水俯下身子,问:“怎么卧在墙角处?不冷吗?”
女人说:“我和老公抱团取暖,医生还没有上班,等候室都被人占满了,因为太困,所以就在墙角处休息一会。墙角处没风,不算冷。”
李恨水又问:“孩子怎么啦?”
女人说:“确诊为神经母细胞瘤。这种病很严重,很难治愈,医生说,生还几率不大。
而且,我们现在没钱了,为了给孩子看病,不仅花去了家里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的钱,还向亲朋好友借了很多钱。
我们明知道治疗不会有满意的结果,但怎不能不治疗,让孩子在家等死吧?”
女人越说越难过,轻声啜泣。
李恨水安慰道:“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灿灿亦漫漫。走过阴霾,前面就会迎来灿烂阳光。
你记下我的号码,有时间来找我。我会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谢谢你,你就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夫妇俩感激涕零。
以李恨水的家族实力,当然可以给这一家人提供更多的帮助。
但是,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
李恨水就算散尽家财,也不可能为所有生病的小孩提供财力支持。
最根本的,还是要建立可靠的社会保障制度,包括医疗保险和大病救助,让有病的人都能得到救助,不至于让有的家庭因病返贫。
李恨水暂时不知道的是,刚才送钱写纸条的一幕,正好被人拍下了。
告别这可怜的一家三口,李恨水去了穆洁所在的病房。
穆洁脚上没有打绷带,但佩戴了踝关节固定支具,这种医用支具起到相当于石膏固定的作用。
穆洁哭丧着脸:“李市长,后天还要开庭,你让我怎么上法庭?”
李恨水关切地问:“脚部伤情怎样?”
穆洁说:“幸运的是,没有伤筋动骨,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啊。但医生说,没个十天八天,恐怕很难康复。
我一两天都等不了,哪能等十天八天?我准备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