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根本没什么天赋。
巴尔的确寻到了部族,一路上的艰辛让他成长了许多,可是魔王军的衰败几乎已经无法逆转,残破的飞蝇一族也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在和族人相伴,奋力与北境的野兽厮杀争夺领地时,是莉迪亚的承诺在鼓舞着他;在和其他魔族谈判寻求帮助却惨遭羞辱时,是莉迪亚的笑容在慰藉着他;在跪伏于地,向从终北出逃的人类萨满恳求学习魔法时,是想堂堂正正站在莉迪亚身边的愿望在支撑着他。
十年,巴尔只用了十年时间,便成了飞蝇残部中举足轻重的头领,那时他还不到一百岁。但比起这份了不得的成就,最令他开心的还是学会了萨满祭司的拟态魔法。(艾米用过的那种)
他终于能够变换成人类的模样,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莉迪亚讨厌或惧怕。在带领族人再次度过一个难熬的严冬后,巴尔终于放下心来收拾行装,准备去兑现当年的承诺。
从西北蛮荒之地回到塔尔苏斯帝国的路途十分漫长,可巴尔却满心欢喜…虽然一路上听闻的所谓“大灾难”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可既然强大的塔尔苏斯帝国都进行了动员,应对那场灾难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塔尔苏斯帝国的强大始终令巴尔感到敬畏。
“莉迪亚!莉迪亚,你在吗,我回来了!”巴尔刚一看见那熟悉的森林与小道,就迫不及待地用魔法变作了人类模样。
莉迪亚肯定认不出自己了,他打算给少女一个惊喜,说不定还能看见她被吓到摔在地上的样子。
熟悉的林木,熟悉的风景,虽然已经阔别了十年之久,可十年时间对于拥有数百年寿命的飞蝇族来说实在太过短暂了。
巴尔再次回到生活了半年之久的木屋小院前,他终于感到了安心与平静…
木屋已经被翻修过,院子门口也挂上了驱赶蚊虫的药草,走到门前还能闻见略有刺鼻的难闻气味。巴尔抬手轻敲了下门,又重新缩回手害怕敲得太重吓到里面的人。
“莉迪亚…莉迪亚你在吗?”
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巴尔心上。她过得还好吗?这些年有没有感到寂寞,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去担水肯定很辛苦吧…
这些问题巴尔早不知想过多少遍了,可到如今却清晰地让他心脏直跳。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木门被人拉开,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缝处探了出来。
“你…你是谁?”
诶?巴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低头看着这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眼中似有不解和疑惑。他曾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情景,可如今却好像又落了空。
“我,我找莉迪亚…她应该是住在这儿?”在族人面前自信满满的巴尔,此时却在面对一个陌生人类女孩时变得结巴,“那个…你是什么人?”
小女孩穿着朴素,面色有些发白,看上去病恹恹的,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可更多的还是天真,直到说了一半时才忽然睁大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找母亲?你认识她?你们…是朋友?啊!难道…”
巴尔扒住门的手颤抖了下,母亲?他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这个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泛起,巴尔只觉有些委屈,又感到懊恼。“原来,她已经结婚了吗…”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等自己,我们不是有约定吗?怎么会这样。巴尔的脑子里感到一阵阵嗡响,脑海中满是莉迪亚的模样。
“结婚?”小女孩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并不理解巴尔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妈妈已经死了,就在去年。”
女孩十分自然地说出了“死”这个字,似乎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而后轻轻拉开门让客人进来说话,可巴尔却只是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你说什么?”巴尔愣愣的站在原地,而后一把扶住小女孩的肩膀,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莉迪亚她,她怎么了?”
“呀…你不要晃,咳,咳咳…”巴尔似乎有些用力过猛,小女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难看了,她不停咳嗽起来肺部传来的声音好像是破烂的风箱。
“唔,对,对不起。”巴尔半跪在地上,缓缓松开双手,他这才发现不知为何自己的两条人类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咳咳,咳…莉迪亚妈妈已经死了,我也会死,每个人都会死,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小女孩站在原地,并没有赶走巴尔,反倒是带着一种和年龄段不相符的通透与稳重。
莉迪亚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他紧紧盯着小女孩的眼睛,一瞬间却好像在她眼中看见了莉迪亚的影子。
“跟我来吧,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小女孩轻声说完便迈过巴尔身旁,向着院子外走去。巴尔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上的小女孩,也全然忘记了自己走过了哪里。
只是当看见大榕树下的矮小土包时,巴尔眼中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那根本称不上坟墓,或许只是被人浅浅挖了坑后用泥土掩埋。
土堆上已经长出了半米多高的杂草,倒是土堆前被人打理得十分干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