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不长教训。”
星榆的手掌覆上兰辛的左肩。指节下传来的触感从坚实变得松软,再到开始碎裂。
肩胛骨在星榆无情的力道下彻底粉碎,碎骨刺入周围的肌肉,带来更加剧烈的痛楚。
兰辛的脸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喊的力气都被痛苦夺走了。
眼泪、鼻涕和血迹混合在一起,顺着兰辛扭曲的面容缓缓流下。
“我要的是答案,不是你的提议。”
突然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面前的人似乎将任何形式的“被看透”都视为威胁,对被人揣测内心的行为有着极为强烈的抵触——
但是他发现得已经太迟了。
他先前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试探和谈判,每一次尝试都只是在加深怒火和戒备。
在他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只要找到正确的筹码,就能打开谈判的大门。
但眼前这个人,她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
只有还在考虑利益得失的人,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才能让他找到求生的可能。
面对这种完全无法沟通、无法理解的对手,他别无选择。
无论他如何思考,摆在面前的似乎都是一条死路。
如果他老实交代一切,失去价值的他必然会被无情抛弃;但仅仅是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交易,就换来了如此残酷的折磨。
即使知道说出真相可能意味着死亡,但至少可以暂时逃避即将到来的折磨。
在当下不再承受痛苦和未来可能的死亡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我说……我全说……求求你……别再……”
“继续。”
兰辛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但他努力延长自己的发言,仿佛这样能多争取一些生存的时间。
“守望者……她、她是神圣矩阵的高层,你知道吗?那个级别的大人物,平常走到哪儿都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保镖。但守望者……她从不需要这些。
“守望者是个超凡者!她能预见未来,看到所谓的命运丝线。起初我们都觉得这太离谱了。但是……一次又一次,她的预言都成真了!”
星榆反问:“每一次都变成现实?”
“对!但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不得不承认,”他苦笑了一下,“她的预言从未出错。一次都没有。神圣矩阵,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借着做些交易。但她们……是实打实地相信有个什么……对,永恒织匠!”
这几句话让星榆确信,他对神圣矩阵教团确实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倒也不出所料。
她打断了这个话题:“告诉我血侍在哪里。”
“血侍——我们是这么叫她们的。但说实话,我们根本不知道血侍的真实身份。这些人……我甚至不确定她们是不是人!她们从不说话,从不露出面容。我们从来没听过她们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们的性别!血侍就负责把人送来,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只要教团需要,她们就会出现。没人知道血侍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她们会去哪里。有时候我觉得……血侍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星榆的嘴角微微下沉。
这不是她的错觉。
每一次深入调查这些错综复杂的灰色交易网络,她都感到推进异常艰难,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这个地下世界的构造犹如一个精密的迷宫,目的与行动被巧妙地分离。
每个层级的参与者似乎都被刻意限制了信息,彼此之间缺乏深入的交流。
即使成功找到了这些执行者,他们所能提供的信息也往往是片段和表面的,难以拼凑出幕后的全貌。
所有真正重要的秘密都被牢牢掌握在上层手中,确保了即使底层被攻破,核心也能安然无恙。
所以,星榆现在非常明确——
她不能再局限于这些执行者的层面,那只会让她在表象中打转。
要真正接近真相,她必须直接面对那些上面,那些真正的决策者。
在短暂的间隙里,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那是他戒指里隐藏的微型通讯装置发出的轻微振动。
这个信号在告诉他:他的护卫们已经就位,而守望者也正在接近。
希望在兰辛心中升起,迅速演变成一种难以抑制的窃喜。尽管剧烈的疼痛仍在折磨着他的身体,但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强心针,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脸上流露出任何异常。
内心深处,复仇的快感开始蔓延。
兰辛想象着她即将面临的处境,那种由绝望转为掌控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发笑出声。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面前的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