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先前的那点自信荡然无存。
痛苦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落。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被钉在墙上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你觉得你很有价值?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一阵强烈的烦躁涌上星榆心头。
她厌倦了兰辛的花言巧语、自以为是的态度,又或是他极力强调难以对抗的神圣矩阵教团。
她手上缓慢地转动短剑,金属摩擦着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来新的剧痛,撕扯着兰辛的神经。
“说,或者死,只有这两个选择。”
兰辛的五官挤在一起,像一块揉皱的纸。
“等等……等等!你不明白……你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教团真的……我真的可以帮你……啊!”
星榆猛地加大了力道,打断了兰辛的话。
刀刃从伤口中拔出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新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兰辛再次发出惨叫,身体因为连续的折磨而微微发抖,看起来随时可能昏厥过去。
“星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终端里突然传来从旋的声音,将星榆的意识从微妙的专注状态中拉回现实。
“我听到了……尖叫声?”
星榆能感受到从旋语气中的犹豫。
“我希望你没有……太过火。听着,情况有变。守望者已经攀上了楼梯的经纬!我现在正在一楼编织混乱,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我脱身后就会赶到你那里。你得赶紧……呃……为你正在编织的图案画上句号。”
“知道了。”
星榆回复。
随即,她中断了一直和从旋联系的通话。
星榆转了转手中的剑刃,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兰辛。
“……算了。”
这这句话本应给人一线希望,但不知为何,却让兰辛感到背后刺骨的寒意。
他的直觉在疯狂尖叫,警告他即将发生的事情。
下一秒,剑刃如同切开黄油般轻易地刺入了他的左肩,然后毫不留情地向下拉扯,将整条手臂从肩膀处撕裂。
肌肉、筋腱在锋利的刀刃下撕裂,骨头被强行分离时发出刮擦声令人牙酸。
鲜血涌出,浸透了他昂贵的丝绸罩袍。
兰辛再也无法维持他从容的形象,痛苦的嚎叫回荡在整个房间,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
“为、为什么……”兰辛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我可以说——”
失血和剧痛让兰辛的双腿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墙壁缓缓滑下,在精美的壁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星榆缓缓收回短剑,冷漠地低头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兰辛。
那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她在挑选下一个施刑的部位。
直到这时,他终于明白。
面前的人说的“算了”指的是已经放弃了从他身上得到信息的可能。
现在的行为,纯粹出于她的心情。
这个认知让兰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还没等星榆再度开口,他就自发地崩溃了。
兰辛努力咽下最后的尊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看来,有些人需要失去一些多余的部分,才能学会如何好好说话。
星榆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她将沾满鲜血的短剑抵在兰辛的喉咙上。
“开始。我希望你的舌头比你的手臂更有用。”
兰辛艰难地吞咽,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这些人……还有红货,都是神圣矩阵教团的玩意儿。据说无论是人还是血,都是她们自个儿养的。
“每周都有人给我们送货,我们就负责甩卖。全从灰区捞来的小崽子……每个都带标签,上头写着编号、保质期,还有……特别注意事项。”
他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道:
“说来也怪,那帮货养得倒是不错,不像街头那些饿得半死不活的东西。她们……都挺听话的。但总有几个不安分的。
“前段时间,真有几个玩意儿跑了。但是,那帮‘血侍’……就像鬼魅一样。转眼就把逃跑的货给抓回来了。那帮狗东西不仅向教团告黑状,还敲诈了我们一大笔。”
“那些被抓回来的货,眼神……完全变了。就像、就像被彻底洗脑了一样。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只有在教团提供的货身上见到这种情况。”
兰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你可能会以为我们做的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但实际上,我们只是在刀尖上舔血。”
“教团拿走大头,说什么‘运营成本’,好像我们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