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庭出院是在一个月之后。
那天早上,金色阳光洒满病房,我被我妈叫了出去。
“眠眠,想清楚了吗?”
我咬着唇,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妈……”
只是一个眼神我妈就已经明白了我想要说什么,她握住我的手。
“妈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只是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在想到此刻的时候,不要为你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我深吸了一口气。
“妈,我一直都坚定的想要往前走,可那天早上看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时,我才发现我根本没办法忘却。”
“沈南庭问了握一个问题,他说哪天如何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我会怎么样。”
“这几天,我也反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终于……我知道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快乐。”
十年光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曾经的沈南庭真的对我好过。
我们那样轰轰烈烈的爱过。
那天的事,别说再发生一次,哪怕是想起我都觉得触目惊心。
我一想到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中再没了沈南庭这个人我就心痛至死。
我身上还有牵绊,我放不下我妈,更丢不下宋晚瑜,可若是没了这些牵挂呢?
我会疯,我会彻底的疯掉……
我妈面色深沉,她很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既然你都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跟他回去吧。”
就这样,我跟沈南庭回到了别墅。
张嫂提前接到了消息,我们到家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乎乎的饭菜。
张嫂满脸的笑意。
“先生夫人终于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我和沈南庭久违的同坐一个饭桌。
沈南庭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笑。
我拧眉看他。
他嘴角笑意渐深,我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高兴。”他说着眼眶泛红,“还以为不会再有这样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机会了。”
我没说话,低头吃起了饭……
下午的时候,别墅里来了几个装修工人。
沈南庭穿着居家服,脚上踩着拖鞋,他指挥着装修工人改造婴儿房。
我嘴角不自觉扬起。
他忙活着跟人攀谈,我就站在楼梯口处望着他的背影。
我觉得心头酸涩。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的分离,一念之间的得失。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他忽然扭头,朝着我看来时,眼底绽放笑意。
我别开头想下楼,他却走上来从身后轻轻将我揽入怀里。
“阿眠,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
我心酸的想要落泪。
他的话语撞击我的心口。
“你看,宝宝的房间就在咱俩卧室的旁边。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阿眠,我希望是个女儿,如果是个女儿一定长的很漂亮。”
“跟你一样漂亮,我会怎么样很爱很爱我们的女儿……”
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
沈南庭吻着我的后颈。
自从我怀孕之后情绪起伏就很大,往往都是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情绪已经上头。
我哭的泣不成声。
沈南庭低头哄着握,他声音很软,一如当年,深爱我的那一年。
他说:“阿眠,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你别再离开我了,以后都别再离开我了。”
我和他的日子像是一天天的开始倒退,回到了最初的那些年。
沈南庭虽然忙工作,但自此之后每天按时回家,他一天三四个电话的打过来,微信上更是三句不离爱我。
我只觉得自己如坠云端,迷迷糊糊的看不清真切,沈南庭身上像是绑了一根风筝线,线的末端被我紧握在手里,可我还是不安心。
我总觉得他离我似近似远,像是再有一阵大风吹来他便要随风而去。
而我手心握着的不过虚无一条白线……
我时常夜里睡不安稳被梦魇住。
我的脑袋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起来了。
司宴也恰好在这天打来电话。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天光放晴,穿着大衣外出时,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这种感觉久违的让我忘记了这是北方的冬天。
寒风该是刺骨的刮在脸上。
司宴说我还欠他一顿饭。
我立刻致歉,并且给他发去一个地址。
我和他的第一顿饭是被沈南庭打断的,后续的见面也都是匆忙没有任何仪式感的。
这次我特地选了个好一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