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挤在不到十平的病房内,使得原本就很拥挤病房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三仔被两名白大褂按着手和脚,抵在冰冷的墙边,用一个类似牙医撑开病人嘴的钳子,将三仔的嘴掰开。
旁边的白大褂则带着厚实的皮手套,从脚边的铁桶中抓起一把蜈蚣朝着三仔的口中塞去。
“唔唔唔。唔唔。”
三仔剧烈的挣扎着,迎来的却是更为凶猛的塞喂,以及白大褂掰着他的下颚强行咀嚼蜈蚣咽下。
然而让沈歌感到诡异的是,这些白大褂强迫三仔吃下蜈蚣,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一个字都没说。
就算是惩罚他昨天擅自跑出病房,告诫、怒骂,再也怎么也不该安安静静什么也不说。
更让沈歌感到奇怪的是,这几个房间的床下都有直径接近半米的狗洞,医院会不知道?
就算平日里不打扫,三仔不止一次的跑出病房,医院方面总归得进行调查,低头查个床底不难吧?
沈歌“清醒”之后,意识也是对诡探员沈歌,而非十年前的“小弱鸡沈歌”,考虑的问题自然也更多了一些。
他总觉得无论是三仔还是医院,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种古怪感,而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如果这里是他记忆中的“梦”,但关于这一段记忆却是模糊的,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院长、医生、护士……沈歌记忆中有这么些“概念”,甚至还知道他们最后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但,真的是眼前这些人吗?
沈歌趴在床下,因为视角的关系看不到白大褂们的模样,只能通过他们从桶里抓蜈蚣,以及三仔发出的“唔唔”声、吞咽声,大致推断发生了什么。
虽然仅从三仔此时发出的痛苦声音,就能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但沈歌现在清醒的仅仅是“意识”,身体还是個十岁的小孩,此时冒然出头,等待他的只会是像三仔一样的下场。
哒,哒,哒。
这时,随着一阵高跟鞋踩踏的声响,一道枯瘦的身影走进病房,停在了木板床边。
沈歌还记得这脚步声,昨天他的“意识”还在沉睡的时候,就通过儿时沈歌的视角看到了“院长”。
当时儿时的沈歌躲在通风管中吓得瑟瑟发抖,成年沈歌却在内心世界中淡定的吐槽了一句“好家伙,脖人传是吧”。
一想到院长的脖子跟某橡胶人一样能够伸长好几米,沈歌担心对方出其不意来个“回马脖”,直接朝床底探头,默默的将身体缩回了隔壁病房。
“找到你了。”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院长伸长脖子钻到床底,本以为会看到沈歌,谁知看到的却是被一床破棉被塞住的狗洞。
沈歌爬回隔壁病房的时候,一想到昨晚看到的“脖人传”院长就觉得没这么简单,索性扯下病床上破旧的棉被将狗洞堵死,然后立即爬往下一个狗洞如法炮制,将一路上的狗洞都堵上。
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沈歌就知道自己猜测成真了,不敢再逗留,一路跑回自己的病房,躺在病床上休息。
沈歌原以为院长或者监管,再不济总得来个白大褂到他的病房查探一番,但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等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口有动静,这才坐起身来。
只见病房的铁门跟牢房一样,上面是一个小号的观察窗口,下面则可以打开一个“狗洞”,白大褂们会从那里塞入食物。
沈歌撇了一眼铁盘子上的东西,一块硬的可以当石头用的馒头,几颗干瘪瘪发黑的素菜,和几条黑漆漆、不知道是虫子还是肉条的东西。不过他并不觉得肚子饿,也就没去理会。
“如果我现在是在梦里,那要怎么才能醒来?”沈歌坐在床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如果是梦,那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如果不是梦,那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并不一样,沈歌自陷入梦中,通过幼年沈歌的“视角”,就看了几个月被白大褂“折磨”的画面,更别说他从早上醒来“清醒”之后,到现在也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如果这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一致,他出问题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小七同学还是邓钰淇,应当都会想办法将他唤醒。
其次不知什么原因,这个“梦境”无比真实,无论是触感还是痛觉,和现实几乎一模一样。
沈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轻易去尝试“死了”是不是就能从沉睡中清醒。
万一死后是更深度的沉睡,又或是更复杂的情况,那该如何?
而且现在身处精神病院中,让沈歌有机会去寻找“模糊”的记忆,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梦里的精神病院,感觉和记忆中有很大的差别,印象中精神病院里的研究虽然古怪,但似乎和怪人没什么关系。”
“但昨天三仔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