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我师父说过,那都是世人以讹传讹,”沈成替金昆辩护道,“我族也不乏沉沦暗影者,砒族同样有善有恶,不能一概而论。而且金兄有大义大勇,儿子绝不会看错。”
沈成就将经历讲了一遍,说金昆虽然受人胁迫、以偷盗为生,却不失赤子之心,又把他不肯负老扁担和五牙儿等事都说了。
至于自己曾经被扔进甬道、遇到危险的事,沈成当然一概滤掉。
王妃听得几番动容。
起先,她听说金昆出身是小贼,还有些不喜;但是听说他是孤儿后,却立即同情起来;等到沈成讲完,她感叹不已,赞道:“他虽然沉沦在下九流,却不失侠义心肠,确实不错。”
沈成使劲点头。
王妃见爱子一脸的热忱,便道:“草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既然我家的小马驹这样看重他,阿妈当然要出力。怕就怕,以他的出身,想要进入皇家学府,却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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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皇家学府作为西寒的术武器最高圣地,千百年来不知出了多少强者,门槛不是一般的高。
想进入皇家学府,要么是皇室、王府或者二品以上大员家中的子弟,要么就得天资特别出众,还要家世清白、又有大人物做保。
这个门槛的目的,无非是看重出身,如果根脚不清楚的,难保不是敌国布置的细作,反倒养虎成患。
“儿子也在为难这事。”沈成道:“以这位金兄的天赋,要进入皇家学府,那是绰绰有余,只是出身还需要咱们想办法。”
“这也不算什么。”王妃有主意了:“请你父王下令,把他破格录为侍卫,过上一年半载,如果当真不错,再引荐给皇家学府,不就行了?”
“那怎么使得?太委屈他了!”沈成急道,又把松针子说的“心盾术”讲给王妃听。
安国王妃与松针子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虽然拎不清轻重,但毕竟是铁松大师的首徒,见识还是有的。
王妃宁肯信其有,又见沈成的表情很郑重,另想了个主意:可以禀明安国王,赏赐金昆一个出身,以安国王府的面子,推荐他入学府不在话下。
沈成面色为难,摇头叹道:“母亲大人是知道的,这些年,都怪儿子不争气,让父王失望了。现在只要是儿子做的事,十件就有十件不招父王待见。如果这事请父王出面,只怕反而误了金兄。”
王妃听了这话,想到这些年来丈夫对沈成的态度,眼圈都红了。
“而且父王不喜欢我结交朋友,眼中又容不得半点瑕疵。金兄曾流落为贼的事,迟早会被父王知道。”沈成面有忧色,“就算金兄是受人所迫,儿子也担心父王不会容忍,还要责备儿子误交匪类。”
王妃道:“那该怎么办才好……你前头说,由阿妈出面么?可是阿妈一向不理外事,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沈成却道:“金兄的故乡也在那斯,还是母亲的同乡。”
王妃心中更增好感。
“儿子有个主意。”沈成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把自己的打算讲出来:“儿子斗胆想请母亲大人帮忙,替金兄圆个身份,就说他是家乡朋友丢失的孩子,刚好在西寒找到了,因为已经失牯,索性留在这边教养。”
王妃听了这话,便沉吟起来。
沈成又道:“这样就算有什么消息传入父王耳中,也尽可以说得过去。母亲大人身份尊贵,能有您的关系摆着,也好叫别人不敢小觑他。”
王妃仍然有些犹豫。
沈成这么看重金昆,王妃本来有心成全。只是以她堂堂那斯公主、安国王妃的身份,突然要认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为亲戚,这少年又是砒人,斯事却不是儿戏,她免不了要有一番权衡。
沈成又轻摇王妃的衣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憨。
“你这孩子。”王妃笑嗔道,“这事太莽撞了。不如这样,我去拜访下你大师兄,再做打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孩子前途远大,阿妈就帮你圆这个谎。”
沈成大喜,料想大师兄那里肯定会说好话,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千恩万谢,又笑语软央,求母亲这就去器道府。
王妃拗不过爱子,只得下谕准备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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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侍候母亲离开“碧草连天”,这才去给父王问安。
他问了仆人后,得知安国王此刻在“知冰阁”处理公务,就带着护卫赵贵山,一溜儿疾走。
来到阁外,果然见守着众多亲卫。却只有一人露出笑意,冲他挤了挤眼睛。
通禀后,沈成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进入书房,见父王正埋头疾书。房中还有两位清客,在甄选案册。
沈成请了安。
安国王却半天没有搭理,将沈成晾在地上。
两位清客一中一老,中年清客看不都看沈成,老年清客却坐不住了,笑道:“殿下,小殿下跟您请安呢。”
安国王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扫了长子一眼,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