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追问后事。
伙计道:“那黑小子还真能打,一群官老爷拿不下他一个!”又说后来那刀客出头,跟黑小子单挑了一场,也没能拿下。
沈成问人跑掉没?
伙计说那倒没有,师爷喝斥了几句,黑小子不敢再抵抗,任由官差捆了。
松针子啧啧道:“小师弟,那金昆脑瓜子不好使啊,既然打得过,干嘛不走人。”
沈成叹道,那师爷想必是说什么抗拒从严,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不投降的话,还会连累家人把牢底坐穿之类的。
伙计笑道还真被公子说中了,师爷差不多就是这样说的。
沈成又问伙计,知不知道那些官差是哪个衙门的。
伙计使劲搓手,说官老爷的事,自己可不敢乱嚼舌头。
沈成掂掂手中钱,笑道:“小二哥,最关键的你不讲,这钱只怕不能全给你。”
伙计这才说,附近没谁不认识那师爷,姓窦名有义,是北城安抚司的首席师爷。
“原来是那个狗头!”松针子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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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匆匆打发走伙计,就要拉上松针子,一同去北城安抚司要人。
松针子却想再看看到手的古纹图,不肯现在去。
“师兄认得那窦师爷?”沈成问,“是不是怕他了?”
松针子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会怕他?”当下风风火火地拉上沈成,二人骑上冰蹄鹿,就往北城安抚司赶。
路上,沈成问了几句,才知道松针子为什么认识窦师爷。
原来,昨日松针子为了找沈成,跑到北城安抚司,自称来自永冬京、是器道府甲副院院主,又说自己师弟在灵材集附近走失,要求衙门出力寻找。
窦师爷出面接待,却打着官腔、各种推诿,先是质疑松针子口说无凭,谁知道他身份是真是假。
松针子便显出正法使修为,又拿出了腰牌。
窦师爷则推脱道,安抚司眼下人手不足,何况人口走失应该先去布政司报备。
松针子冷笑道,赶紧让安抚使出来说话。
结果窦师爷也冷笑,说赵大人有要紧公务,让松针子耐心等待。
松针子知道他在索要好处,便怒了,骂道怪不得有人说,长白峪的守岗大兵、坐望城的狗头师爷,铁公鸡身上也能薅出毛,自己本来有的是钱,但今个儿不高兴,偏就不想便宜他。
窦师爷也怒了,说器道府管不着两司衙门、赵明燕说话也未必有自己好使,就要撵松针子走人。
松针子大怒,说自己师父是器道府府主,自己走失的师弟还是太保长子,师爷要是嫌自己的狗头太多,就继续装。
窦师爷吓得落花流水,这才赶紧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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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心想:一个师爷竟然坐大到这地步,敢宣称安抚使不如自己好使,也不知是什么背景。
他已弄清昨日首尾,对金昆既感激又欣赏,担心官差们失礼,便催促冰蹄鹿加快脚步,也顾不上骑着灵兽在大街上急驰有些招摇。
二人赶到北城安抚司,却不见大门内外有半个人。
松针子奇道:“我的个咣当,这堂堂安抚司,咋连个把门报信的都没有。”
沈成心一横,把规矩置于脑后,朗声道:“既然没人,咱们只能不请自入了。”
于是沈成带头闯入正堂,看到眼前一幕,脸色立马铁青,发指眦裂,怒叱道:“住手!”
只见官案后坐了个师爷,官案前一群衙役七手八脚地在给金昆上刑,旁边抱手站着个武官,不是别人,正是在冰祖主庙率队围攻金昆的郑把总。另有个瘦削汉子抱着刀,面无表情地远远站着。
金昆则被堵着嘴,浑身血迹,手脚乌紫,惨不忍睹。
众人都望过来,郑把总见一个草头百姓乱入大堂,喝道:“大胆刁民,擅闯公堂!活得不耐烦了?”其实沈成昏迷时他照过一眼,却没往心里去。
“好大的官威啊!”沈成听到他喝斥,更加怒不可遏,好像从小到大攒下的怨气在这一刻被点燃,拧着浓眉冷笑道:“请师兄助我,我要亲手拿下这些混账!”
“好!”松针子走出来,祭起道星,按上沈成后背,渡出自己道力,哈哈大笑道:“小师弟总算奔放些了!”他之前站在沈成身后,竟没人能看见他。
郑把总认出这矮老头,知道他曾和陶守备同行。
窦师爷也对昨日报案的松针子印象深刻,如此一来,沈成的身份呼之欲出,可是郑把总恶言已出,窦师爷恨不得给外甥来个大嘴巴子。
不等他辩解,沈成已运起点晶符箓,将松针子渡来的道力聚于掌中,掷出一道冰星术。
寒潮铺开,如同星光,整个大堂顿时变成了冰窟,什么窦师爷、郑把总,连同一众官差,都被冻成了冰柱。
那瘦削刀客反应很快,身法更快,转眼就要窜出窗子。
沈成看准刀客的去势,拿捏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