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平远吸口冷气,道:“难道是那郑把总为了粉饰自己无能,夸大了金昆修为?”
沈成站起身,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语气诚恳、却又不容置疑:“金大哥心存侠义,救了我性命,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当面重谢!还请大人助我。”
陶守备自然没口子地答应。
松针子笑道:“师弟,不是那小贼偷了你东西,能出这档子事?他与贼头是一伙的,你还要谢他?”
“金大哥虽然出身微末,”沈成叹道:“却不只人品好,武道也令我心服口服。”
松针子连连摇头。不过他很清楚沈成实力,要说同样的修为,有人能让沈成心服口服,他难免生出些好奇。
沈成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又走来走去,反复念叨:不知金大哥伤得如何、眼下人在哪里……
陶守备听得暗暗叫苦,连忙传令重新张贴告示,将原来两人中的金昆改寻捕为寻访,一定要好生请来。
李阳之冲屋后努努嘴,陶守备会了意,又说几个孩子虽然有过劣迹,却是因为年幼受人教唆,情有可原,守备府将落籍安顿、妥善教养……
沈成大为称善,这才坐定了,一边继续念叨金昆,一边等待消息。
直到正午,也没来消息,沈成见松针子实在坐不住了,便准备告辞。
梁守备挽留二人,要设午筵款待。沈成叹道找不到金大哥,自己哪来的心情,坚持回去了。
送走二人后,陶守备摇头道:“这小殿下不管那金昆偷他财物在前,更不顾侠以武犯禁,我却不好不顺着他心意。”
李阳之笑道:“大人给郑氏下眼药,他装作听不懂,也不知是有所顾忌,还是什么,我看大人只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陶守备道:“我也觉得他真真假假,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李阳之又提醒:“冰祖甬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陶守备道正是,赶紧派人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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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与师兄离开守备府,返回客再来。
他不肯留下来用宴,是因为被废去少尊后,父王沈太保对他有过约法三章。
其一,要他行为恪守身份,用度严照品阶,绝不许僭越,比如法术、灵材什么的。
其二,禁止他到别人府上逗留。无论是皇族还是官宦,无论是拜访还是饮宴。
其三,不许他同别的贵胄往来。
总之,就是要他“夹起尾巴”做人的意思。
那时沈成还小,父王怎么说,也只能怎么做。后来有铁松客撑腰,灵材上的禁忌被抛到了脑后,但是其余的约束,因为别人避他如蛇蝎,就一直都恪守着。
按说以沈成的身份,到了这年龄,不说培植羽翼,也早该结交圈子了。他却没什么知心朋友,好像一只离群孤雁。
正因为这个原因,沈成对于友谊,格外地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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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二人在归途中,又看到那个说书人在卖艺:“各位朋友,话说上古两极争霸,阳人胜、黯族败,之后岁月如笔,沧海桑田,演化至今日,天下七分,列国靠什么立足?”
沈成便停下来,听了会子。
说书人自问自答:“正是术武之道也!比如西寒、东寒,都是以冰佑国,而绯失其火,从此只能依附太央!不过么,按《山海志.术武》所讲,这天下术武的极致却不在列国,而是另有四大圣地,诸位可知是什么?”
有人问:“不在列国?那三山乐土肯定算得上一个。”
说书人笑道:“提起三山乐土的侠客会,如今声势确实不小;但是不才所说的四大圣地,却是乾阳殿、剑神宫、五行术院和人皇森林。”
他取过水囊,润润干唇,继续道:“据说金顶山乾阳殿妙传无上经文,可以渡人济世!秦山剑神宫典藏至高武道,习者有万夫不挡之力!而乍破湖五行术院最擅玄奥法术,其威灭天裂地!至于人皇森林,又称琩瑝森林,其名已渐渐不为人知。”
说书人操起弦子,拨弄两下,唱了首念奴娇:
“坐城回望,九千载,思忆麻姑冰祖。雪域霜埋,三万里,多少王头使骨。覆草凡民,登堂俊杰,究竟归尘土。安知福祸,最难临岔择步!”
“功过岂在人评?是非何必辩!尊缘谁主?旧恨今盟,良亦恶,灵草毋分甘苦。兴叹前尘,未知身后事,悔追无路。只说今日,聚合离散闲诉。”
松针子听得不耐烦,一连价地催促沈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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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客再来,正要上楼,一个伙计跑过来,道:“好叫客官得知,前晌来了个黑小子,打听有没有个程珅公子在店里住。”
沈成急忙问:“然后呢?”
伙计道:“客官没打过招呼的,小店可不敢告诉生人谁在店里住。”接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再不肯说了。
沈成把伙计拉回房间,从松针子那儿要了点钱,跟伙计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