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五千块钱,对刘三峰来说,并不是太大的数目,现在的刘总拿得出,对于二蛤蟆来说,这却是个天文数字了。
只是一个电话,刘三峰二话没说便拿出这么多钱来,这份感情,让二蛤蟆激动的不知如何才好。
“三哥,这辈子你让我干啥我干啥,杀人放火,你一句话,就是死,我也去!”情到深时,二蛤蟆激动无比。
刘三峰摆手,“拉倒吧,如果这笔钱能够化解你和兰冬梅之间的恩怨,再多一倍也不是事。”
走出办公室,二蛤蟆看着刘三峰轰轰烈烈的棉厂,几十号工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他羡慕不已,“三哥,这个事解决了,我跟你打工!”
从棉厂出来,二蛤蟆乘坐公交车前往雷泽市区,来到兰兰洗头房前面的时候,洗头房还没开门。
二蛤蟆便在对面等着,结果一直等到了晚上,还没开门。
二蛤蟆觉得一些奇怪,想过去敲门,心里又有些害怕,兰冬梅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他长的五大三粗,但就是打心里眼恐惧。
二蛤蟆打定主意,索性在等等吧。
这一天,他等到了晚上十二点,洗头房一直黑着灯,估计兰冬梅不在,去了别的地方。
二蛤蟆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能去什么地方呢?这是故意在躲开他吗?如果离开了雷泽,去的别的地方又从事卖肉生意,这可如何是好?
茫茫人海,该去那里寻找呢?
……
第二天,二蛤蟆早早来这里等,一直到半夜,还是没人。
第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二蛤蟆有些等不及了,他害怕担心兰冬梅跑掉,更担心她会出现什么问题,洗头房二蛤蟆是进去过的,里面点着炉子,万一煤气中毒了咋整?
想到这里,二蛤蟆顿时出了一脑门的汗,冲到洗头房门口用力拍门,“兰冬梅,兰冬梅!你死了没有?”
里面毫无动静,二蛤蟆急了,此刻是晚上八点钟,天空阴沉,飘起了鹅毛雪花,路上没什么人,不远处有个修理自行车的铁皮屋,这会也关着门。
二蛤蟆冲到铁皮门用力拍门。
铁皮屋是个退伍的老军人开的,七十多岁了,一个人寡居,这两天无聊的时候,二蛤蟆便在这里度日子。
铁皮屋被叫开了,老头披着军大衣,看着他。
“大爷,借你家撬杠使使。”
老头皱眉,“干啥?”
二蛤蟆不带个好人样子,头上还裹着一圈圈的绷带,一身的江湖气息,周围除了老头,没人搭理他。
“砸门!”二蛤蟆指着兰冬梅的洗头房说。
老头道:“你这么着急找女人?那边不亮着红灯的吗?”
“哎呀,不是。”二蛤蟆不和他多说了,跑进铁皮屋那了一根撬杠出来,朝兰兰洗头房跑去了。
老头担心他闹事,在后面跟着。
大雪说下就下,鹅毛般的雪花落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二蛤蟆冲到洗头房门口,用撬杠撬开了卷帘门,随后推了上去,里面的铝合金玻璃推拉门没锁,二蛤蟆轻松推开了,“兰冬梅,兰冬梅!”
二十平米的洗头房里面冰冷冰冷的,炉子是灭着的,里面无人。
“嘶,人呢?”二蛤蟆看见兰冬梅没死在这里,心头先是一松,随后又着急了,“好几天没见了。”
正说着,远处雪幕中,兰冬梅裹着大围脖,带着帽子,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回来了。
车子停下,兰冬梅朝洗头房里面瞅着。
老头回头看见了兰冬梅,拍拍二蛤蟆,“人回来了。”
二蛤蟆回头,看见门口警惕的兰冬梅时,激动的差点没流泪,“兰冬梅,你干啥去!”
兰冬梅瞪着眼,“是你个狗曰的!你砸了我的门?”
“我担心你被煤气毒死!我在外面等你三天了,这是第四天,万一你死了,怎么办?”二蛤蟆大声说。
“老娘死了就死了,关他妈你屁事!”兰冬梅气呼呼的说,“滚,滚出去!”
老头一看,连忙出去了,将二蛤蟆手中的撬棍夺走,回自己铁皮屋去了,不过没关门,而是在远处看着。
他天天在这里修理自行车,从二蛤蟆来的那一天了,他就注意了,这对男女肯定是老相识了。
二蛤蟆被推出了洗头房,“你等会!”说着,二蛤蟆将皱巴巴的牛皮纸档案袋拿出来,塞给兰冬梅。
兰冬梅吃了一惊,这东西一入手她就知道,肯定是钱。
二蛤蟆道:“十万块,我给你凑齐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在做卖肉的生意了。”
“滚,滚!”兰冬梅继续大骂,将二蛤蟆推了出去,随后拉上了卷帘门,房间内的小红灯亮了,兰冬梅打开档案袋,里面真正八万五千块,望着这笔钱,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二蛤蟆从洗头房出来,退到对面的路灯背影的地方,很快,身上落满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