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豹从张书记办公室出来,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刘三峰的门市部,今天棉花的收购价格已经到了一块二。
由于价格过低,棉农们销售的积极性不是很高,都想着在等一等,反正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也想看看价格是否还有回升。
现在来卖棉花的,多数是觉得今年棉花的价格不可能再高了,继续走低反而是有可能的,现在赶紧换成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排队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刘三峰片刻之后就忙碌结束了,高玉豹脸上挂着笑容走过来。
“哟,高主任过来了。”刘三峰连忙掏出香烟递给他。
高玉豹接了过来,瞬时点着抽了两口,“三峰啊,你这生意做的不错,今天的棉花什么价格?”
刘三峰道:“今年棉花邪乎,价格历史以来最低,没办法,市场行情不高。今天是一块二。”
高玉豹嘴角一抽,“这么低?”
刘三峰点头,“可不是。”
“能不能再高一些?”高玉豹问。
刘三峰摇头,“我说了不算啊,正好,我也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郑总,来自南方玛丽纱厂的老总。”
高玉豹对这个小个子可不敢小觑,刘三峰收购的几十万斤棉花,陆陆续续都是被他给拉走的。
他还不知道郑阿四的底细,对郑阿四很是客气。
郑阿四对他却没啥好感,觉得这高玉豹是个典型的小官僚主义,这时候他腰间的摩托罗拉手机响了,当即拿起来朝远处走去接听。
高玉豹有些尴尬,刘三峰笑道:“郑总平常日理万机忙碌的很,手底下好几百号工人,一天至少有几万斤棉花!他是南方纺纱的大户。”
高玉豹激动不已,“三峰啊,我今儿拉你找你是寻你帮忙来了,棉站出的这事你也知道,康细饼那个王八犊子现在在医院装病不出来,回头等他出来了,我准开除他。
但现在不是讨论他问题的时候,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刘三峰道:“高主任一句话,那没问题,不过我能力有限,这样吧,我和郑总商量一下,想办法帮助咱们供销社解决危机。”
“好好,哎呀这都晌午了,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个饭去,一起商量怎么样?”高玉豹说。
“行,没问题。”刘三峰笑着说道。
中午,刘三峰,郑阿四,高玉豹,还有棉站的几个人,为了拉拢刘三峰,高玉豹将刘三峰的大哥刘天峰也找来了,他和刘天峰是战友,希望刘天峰能够帮忙说说话。
酒场上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刘三峰和郑阿四早就合计好了,收别人的也是收,买棉站的也是买,都一样,价格高低而已。
趁着这几天,郑阿四认识的那些个纱厂还收棉花,两人打时间差,尽快的销售出去。
但是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同意,郑阿四也没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棉花全部卖出去。
刘三峰提出几个条件,一个价格随行就市,如果继续走低,他按照每天不同价格采购。
第二,他要租赁隔壁的五间门面,而且至少五年租约。
对于这些条件高玉豹欣然同意,还表示隔壁那几间房子,先免去两年的房租费,只要刘三峰能将棉花销售出去。
刘三峰也非常仁义,他将价格又提高了一毛,按照一块三一斤的价格来收购。
当天,郑阿四找来了五辆货车,刘三峰组织了上百名装卸工,装运了十几万斤棉花,随后郑阿四和刘三峰从农信社往供销社的账户上转移了十几万货款。
棉站的棉花刚刚开始销售,便有棉农拿着白条过来要账,康细饼不在,高玉豹亲自指挥工作,对于上门讨账的棉农,立刻支付相关费用。
积极的作为,避免了群体性事件的再次发生。
搁了两天,刘三峰和郑阿四又转运了五车……
如此情况,每隔三天拉走五车,连续进行半个月,将近七十万斤的棉花被拉走,棉站的仓库也腾了出来,大量的资金回笼,让他们有钱支付给棉农。
就在这个时候,三棉厂的邹部长给高玉豹打来电话,表示棉厂现在又开始收购棉花了,价格是一块四。
高玉豹一听,立刻去寻找刘三峰。
刘三峰表示一块四他也能接受,如此,刘三峰以一块四一斤的价格开始拉运,同时高玉豹又组织车辆,将大量的棉花拉到三棉厂……
如此又过去了十天。
还有一周就是两千年的元旦了,这是很特殊的一天,过了这一天,往前再说就是二十一世纪了。
这一天装车发走之后,郑阿四拉上刘三峰,两人开始在周边省份,城市转悠起来,通过观察他们发现,雷泽三家棉厂的棉花销售出去了一多半,周边省份的棉花也销售出去了不少。
今年的产量大,但随着市场全部打开,一些类似郑阿四这样的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诞生。
他们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