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上,各凭生死,无所不用其极,但凡是能为最终取得胜利目的服务的战术,都可以使用。当
然了,理解归理解,但朱振并不想要张秀林这种将领,毕竟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已逾越了他所奉行的底线。瞧
瞧军营外那被张秀林当成诱饵的张家联军步兵,瞧瞧那些人的下场,恐怕这些豁出性命才疾奔到军山附近的士兵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没有死在军山的弓弩下,却反而死在他们友军的齐射下。
那些至死都难以瞑目的士兵,简直就是讽刺!“
这种朝廷,这种家族,竟然在华夏存在了数十年,真的是可笑可恨!”朱
振不禁摇了摇头,感慨果然是世事无常。
而这种在军山众人看来难以理解的用兵方式,在贵族亦或是流寇将领看来却似乎司空见惯,至少敌军的主将张秀林毫不在意那些充当诱饵的步兵们的牺牲,他顶多只是遗憾,这些诱饵的牺牲并没有让他得到足够的回报,使军山内的军山将士如预计的那样伤亡惨重罢了。当
然,张秀林也不会无端端使麾下的军队前往送死,他只不过为了胜利罢了。不
夸张地说,哪怕那五千诱饵的牺牲能换来军山三千军山将士、甚至只是两千军山将士的伤亡,张秀林都觉得是赚的,毕竟军山大营的兵马绝对不会多,而如今他们却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加入,军山将士的伤亡率却高,无疑会使攻克这座军营的机会更大。但
很遗憾,今日他的战术却似乎被军山将士们给看穿了,并没有达到预计的收获,也没有使军山将士的士气下跌。若
在以往,张秀林会选择暂时退兵,再思考几种能有效杀死军山将士的战术,但是今日,他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强攻。
“第三队,进攻!长弓手朝军山漫射,压制军山弓火铳手和投石车,给予步兵掩护。敌
军的第二波攻势早已袭来,那又是一营整整五千名的步兵,距离军山也已仅仅三四丈远。在
这种距离下,营上的军火铳手用火铳射杀士兵简直就是一枪一个,但凡是被火铳命中的,几乎没有不倒地身亡的。曾
几何时,弓弩是这个战场上最不讲理的武器,因为你不论武功再高,万箭齐发之下,也必死无疑。而
这种不讲道理,随着火铳的出现,彻底被取代了。
因为火铳比弓更加强力,尽管有着射程不如弓、装填弩箭费力的种种弱点,但是火铳在中、近距离下的杀伤力,那绝对是弓拍马也赶不及的。要
知道,在中近距离下,火铳所射出的弹丸能够轻易洞穿铁甲,哪怕是一般的木盾都无法抵挡威力强劲的火铳。
面对着军山营墙上那连绵不绝的火铳攻势,组成第二轮攻势的五千名士兵一排排地爆发血花倒地,可要命的是,即便在这种险恶之境,那些张家联军步兵们仍然不得不放缓速度。
因为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出出深坑。
而深坑之中,则是密密麻麻角度倾斜的长枪,竹枪,平日里在这深坑上面,会有一面面铁索悬挂的铁桥。而
在战时,这些铁桥都滑索拉回了寨墙,成为了巨型盾牌。“
搬运尸体和石头填满大坑!”一名张家家将急切地大声喊着。
可话刚说完,他胸口便中了两发弹丸,只见他瞪大着眼睛,从嗓子里发出“咳咳”的几声怪响后,便在周围士兵们惊恐骇然的目光中,倒地毙命。太
近了。士兵们被迫停下冲锋势头的地方,距离军山实在是太近了。
那仿佛就仅仅只有一两丈远。在
这种近距离下,哪怕武艺再是高强的将领,也抵挡不住强劲的火铳。士
兵们又是惊恐又是无助。明明营墙距离他们仅仅只有一两丈远,可这一两丈的距离,却仿佛是咫尺天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逾越这道天堑。他
们顶着军山的火铳的弹丸火幕,跳入坑中。双手抓住那些死死固定在地上的长枪,奋力地拔动、摇动着,希望能将这些阻挡了去路的阻碍清除掉。
哪怕是填不满,清除出一条坎坷的路来也好。
但遗憾的是,大部分的士兵们双手才刚刚触及那些长枪,就被军山营墙上那些军山将士们用火铳给射死了。士
兵们温热的鲜血,俨然在那距离军山一两丈远的位置,流淌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色地带,而在这片已被鲜血所浇遍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皆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士兵们的横尸。
『简直是屠杀……』
茹太苏组织青壮支援战事,抽时间眺望了几眼,忍不住暗自摇头叹了口气。他
真无法估算出,究竟有多少名士兵无法越过这道壕沟,这军山所设的第一道障碍,死不瞑目地倒在距离军山寨墙仅仅只有一两丈远的地方。而
令许多士兵们更为之绝望的是,这壕沟并非是前方唯一的障碍,军山营墙外侧那密集的勾刃。让
意图攀登寨墙攻入营内的士兵们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无助与沮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