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依仗,定然受不住彭、周等桐山将领压力,夺了大帅的军权!届时,大帅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以裴大人之见,本帅当如何?”
“为今之计,不如顺水推舟直接扶了陈氏同庶子!陈家在朝中党羽众多,却苦于没有军权,如今陈氏兄弟已被羁在王府一日一夜,同样岌岌可危!大帅若在此时雪中送炭,日后陈家主内政,大帅主兵事,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可我部只有几千人,怕是甚也做不成!”
“大帅,潘雄潘将军已有准备,愿与大帅共同举事!大帅只要点头,他随时可来见你!”
“.”
小辛再度犹豫起来,裴蔚舒一跺脚道:“大帅,形势危急,不可再犹豫了!大帅便是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为家中妻儿想一想么!”
“哎”辛弃疾长叹一声,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忽然朝帐后喊道:“兄长、二哥,你们再不出来,我可真就跟着裴大人举事了啊!”
裴蔚舒短暂迷茫了一下.主要是那句‘我真跟着裴大人举事了’这句话,听起来,辛弃疾像是真的被说服了,却又是一个询问语气。
他在问谁?
下一刻,答案便来了。
只见大帐帷幕后,徐徐走出两人
一人是镇军大将军、武乡侯彭二,另一人却是.
彭二忽然出现在此,已经足够裴蔚舒恐惧的了,但此刻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另一个人,这人身材挺拔,面容英朗
裴蔚舒不由自主揉了揉眼睛,彻底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要么说呢,终归是在官场厮混了半生的官僚,只见裴蔚舒噗通一声,突然跪地,紧接便伏地痛哭道:“啊晋王!今晨城内传言王府买入大匹素布,皆言王爷薨故老臣得悉,五内俱焚、痛如刀绞.此时此地见王爷安然无恙,老臣老臣,不枉老臣昨夜诵经整晚啊!王爷安好,大齐有救了,天下万民有救啦王爷万岁”
陈初缓缓在小辛的帅位上坐了,默默看着裴蔚舒的卖力表演。
不得不说,裴大人这演技老泪纵横,晶莹鼻涕挂在人中之上,垂下数寸,摇摇欲坠。
怪恶心的。
“府里今早确实买了大批素布,却是为尔等买的.为你们操办一下后事,也算不枉我与你们共事一场。”
这是陈初开口讲的第一句话。
事到如今,裴蔚舒已清晰知晓,自己和潘雄等人入了楚王的局。
江南那边和楚王下棋,如今,甘为棋子的裴大人要被吃子了。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认输的时候干脆利落,只听裴蔚舒的哭声戛然而止,缓缓抬起头看着陈初道:“请王爷善待老臣家人”
“呵呵,凭什么?”
“老臣对王爷还有些价值。”
“哦?说来听听?”
“老臣可去牢城军,将潘雄等人赚到辛将军营内以免无辜将士受牵连。”裴蔚舒这老货,一下说到了陈初心坎上。
陈初任由潘雄上窜下跳,便是要将牢城军中的脓疮养熟后一举铲除,可如此一来,不免有些将士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真的因为忧心王妃和世子安危被其哄骗裹挟。
事后清洗,不免扩大化,出现怨杀错杀。若裴蔚舒能将牢城军中最忠于潘雄的那拨人单独拎出来,不失一个好的条件。
陈初却未对裴蔚舒的话表态,而是先皱眉道:“将鼻涕擦一擦。”
待裴蔚舒以衣袖胡乱擦了鼻子,陈初又才问道:“说吧,今次之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还真没人指使裴蔚舒,他不过是想借着这盘大棋趁势而为,为自己谋些利益罢了。
可他同样知道,楚王费这么大的周章,绝非单单只为了铲除潘雄等人
只听他不假思索道:“王爷想让老臣说是谁指使的,老臣便说是谁指使的,老臣可写供状,也可当面与幕后主使对质。”
“.”
陈初不由和小辛愕然对视,后者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小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这老狗,倒是深谙保命之道啊!”
方才,裴蔚舒上来便请楚王善待他的家人,似乎是知晓自己罪孽深重、打算坦然面对死亡了,随后又积极配合陈初铲除潘雄一系。
单单这个态度,就让陈初、小辛等人对他的厌恶减少许多。
随后,又说愿意为楚王当狗,楚王想要他咬谁便咬谁,还说可以当面对质
不消说,他肯定是猜到了陈初想要对江南动手,却暂时缺一个师出有名.但当面对质这种事,怎也需要个一两年时间,才能打下江南、生擒行刺之事的幕后主谋,才有条件让裴蔚舒来对质。
如此的话,裴蔚舒暂时就不用死了。
耳听小辛调侃嘲讽,裴蔚舒面不改色,只道:“愿赌服输,方无愧磊落嘛”
本是挺有气魄的一句话,但裴蔚舒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脸,显得分外滑稽。
“呵呵,拿纸笔来,请裴大人写状吧。”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