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他娘的,要我说,就是咱初哥儿太心善!那皇帝老儿当年丢了东京、丢了中原半壁,让百姓受苦多年。若不是初哥儿设法救他回来,他如今还在五国城吃土呢!”
“就是!一个安乐公还不知足,他还想要甚?不知好歹!诸位兄弟且坐,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韩世忠却比吴奎反应还要大,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同去!同去!”
有他这么一带动,几人呼啦啦都站起来,随着韩世忠大步而出。
大半夜的,闹这么一出动静,自然不会无人知晓。
虽猫儿进京的前院管事翁丙丁,第一时间想要禀报王爷,可随后一想,王爷正在洞房啊!
睡觉被吵、洞房被搅、捡香皂被搞,这可是人生三大恨之一。
翁丙丁决定打搅王爷了,而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借住在王府的陈景彦陈经略。
却不料,已就寝的陈景彦听说老成持重的彭二、周良也在出府军将中,翻了身便继续睡了,只嘟囔了一句,“随他们去吧。”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岁绵街王府一派喜庆,可柴极驻跸的别馆内却是愁云惨淡。
直至午夜时分,柴极依旧未曾入眠。
只是,下午柴极身边还有一帮安丰大臣,此刻却只剩了他和裴蔚舒。
百官之首陈景安午后和裴蔚舒大吵一架,拂袖而去。
而此次一同从安丰过来的薛徽言、陶春来,本就不属于太上皇嫡系,陈景安离去后,两人陪着柴极枯坐一刻钟后,也先后告辞。
此时,柴极跟前只剩了裴蔚舒。
他也是对太上皇逊位一事反应最激烈的那个。
只不过,午后那场争吵也提醒了他.此时安丰朝没有任何依仗,明面上城外有安丰朝左千牛卫将军张多福的一万多人,但裴蔚舒根本不敢做任何动作。
若下午他敢去城外联络张多福救驾、反抗楚王,马上他就会被五花大绑出现在楚王面前。
更绝望的是,能与裴蔚舒同气连声的淮南旧臣,如今都留在千里之外的安丰.至此裴蔚舒才后知后觉,陈景安亲自挑选来东京官员人选背后的深意。
眼下,武将不可依仗,文臣远水不解近渴。
裴蔚舒孤掌难鸣。
宽阔正厅,君臣二人沉默以对,良久,柴极忽然抹着眼泪道:“裴卿,朕知你忠君体国,然,现下事不由人,下午你不该与陈相争吵啊。”
陈景安是安丰朝与淮北系最重要的沟通桥梁,他不在,甚事也谈不成。
裴蔚舒耳听柴极有埋怨自己的意思,心中极其不悦。
他之所以硬挺着,并不单单是为了柴极,更重要的是为了他自己、以及他所代表的淮南旧臣。
今日陈景彦如同最后通牒一般,可只说了封太上皇为安乐公,淮南旧臣如何安置,一字未提!
当年,裴蔚舒之所有能从临安朝丝滑转向安丰朝,不就是因为可以继续在淮南为官么,甚至投靠太上皇的众官大多都得了擢升。
好吧,如今你晋王势大,欲为新君,我们不是不能支持,但你总得先说清如何安置我们吧?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理,裴蔚舒才据理力争,为的便是为淮南旧臣系争取来更大利益。
只要能保证我们在淮南的官职、田产、店面,我们也可以爱国.呃,也可以拥戴晋王啊!
却不料,陈景彦、蔡源等人根本没给他这个脸,直接走掉后,再也没派人联络过。
这一下,裴蔚舒便被架在了当下。
想继续强硬,却唯恐真恼了晋王。
想要低头,可若主动认怂,又怕淮北系得寸进尺
正忧愁间,忽听外间一阵喧哗。
如同惊弓之鸟的柴极马上道:“怎了?怎了?”
守在门外的宫人惊慌失措跑了进来,磕磕巴巴道:“陛下,有军将闯宫!”
“吾命休矣!”
柴极大惊之下,哀叫一声,紧接,房门哐当一声被人粗暴推开。
却见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淮北军将闯了进来.
这别馆虽不如皇城防守严密,但总也有四五道门禁。
可柴极直到对方即将闯入正厅才知晓,足以见得,负责别馆护卫的安丰军,被淮北渗透成了什么程度。
柴极见众将来势凶猛,第一反应便大喊道:“晋王曾言,保吾性命无忧,你们不可违抗晋王之命!”
哎呦,还挺聪明。
知道自己这皇帝震不住淮北军将,拿晋王说事了。
这话还真起了一点作用,几人上前的脚步稍稍一顿,可随后,韩世忠再次抬步,只道:“今晚之事,与诸位无关,王爷若罚,某一人担罪!”
闻听此言,柴极吓了个魂飞魄散。
那韩世忠大有当场杀了柴极的架势。
楚王有无保全柴极的命令不要紧,但柴极若成了那块挡了全体淮北进步的拦路石,韩世忠便是将他杀了,只怕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