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暗戳戳讽刺秦会之多年养的狗,一朝有了新靠山,扭头便朝秦会之呲牙。
秦会之明知陈伯康打心里看不上罗汝楫这等幸进小人,却偏偏说要他二人亲近也有提醒他,这罗汝楫往后会是你心腹大患的意思。
两人各自呵呵一笑,并肩走出宫门,互相拱手拜别。
罗汝楫确实很用心,翌日一早,由禁军、衙役及三司盐铁司官吏组成的征税机构分作数十支小队,分散去往城内各坊。
这种临时加派的税赋,自然引起了大量不满。
但此次征税,罗汝楫亲自挂帅,皇上默许,便是某些和官员有亲属关系的富户,也抵不过整个朝廷的意志。
虽小有波折,但大体顺利。
至于私下的咒骂,只能当做听不见。
到九月十六最后通牒时间,罗汝楫先期交付六百二十余万两赔款,并请求淮北军再行宽限两日。
一直凶神恶煞的韩世忠,这次却痛快答应了罗汝楫的请求。
周帝见淮北军没有强行攻城,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对罗汝楫又倚重了几分。
九月十七,淮北小雨。
午后,一车一马风尘仆仆赶到了蔡州城。
蔡州繁华,尤胜以往。
但坐在马车内的徐婉儿却没心思欣赏蔡州秋景,始终拿不定主意该先去谁家拜访,便又掀开了车帘,朝车外乘马的丈夫道:“宝哥,你来车里,妾身与你说几句话。”
马背上的张宝闻言,弃马上车。
一入车厢,张宝身上沾染的雨水便弄脏了车厢内的软垫。
若是前几年,大概会因此被徐婉儿责备几句,可如今,徐婉儿却拿了条干净毛巾,主动帮张宝擦拭了头脸上的水渍。
“宝哥,你想好先去谁家拜访了么?”
“没有,依婉儿的意思呢?”
“原本我打算先去王府,可一路上我思来想去,有些不妥。”
“嗯?”
“王妃自打还是位小姑娘时,便以不插手夫君公务示人,此次你刚得调令,我夫妻便急着上门,容易让外人以为咱家走了王府后宅的门路才谋来这差事,王妃未必喜欢。”
徐婉儿细细替张宝分析过后,又道:“要不然我们去陈经略府上打听打听?”
张宝原为桐山县尉,掌一县缉捕、乡勇,若是十年前,张宝这辈子都未曾想过担任一县县尉这种美差。
毕竟,县尉也是九品官员了。
可比起桐山那些老兄弟,起点并不低的张宝早已掉了队。
前几年,他听老丈人某次酒后说起,桐山四族中,没有任何人在军中任职的原因,却是那蔡婳早早帮初哥儿定下的规矩。
这事,还怨不得她,毕竟连蔡家子侄都无一人在军中。
便是和蔡婳关系最亲近的胞兄二哥,也因此耽误过前程,直到去年才在安丰朝谋了个官身。
反正到目前为止,四家里的后辈能为文臣,却进不来军队系统。
&t;divtentadv>对其他人都还好说,大伙都有文化底子,经过几年历练成长为中枢、地方各级官员水到渠成。
他张宝既是徐家女婿,又吃亏在了没文化这一短板上,以至于现在还只是一名县尉。
直到前几日.初哥儿的亲笔书信到了桐山,让张宝去往江南组建税警总队,编制两千人。
税警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是一支准武装力量。
但这税警总队到底要做啥,怎么做,他却是一头雾水.
为此,他才在和徐婉儿商议后,赶来了蔡州,打算找初哥儿亲近之人问问情况。
二人夫妻多年,张宝在许多事上都习惯听从徐婉儿的建议,但这回.听了她去陈经略府上拜访的提议后,张宝却隐隐觉着有些不妥,最终摇头道:“泰山大人与陈经略相熟,我都没和陈经略说过几句话,冒然前往,显得冒昧,咱们先去你家里吧。”
“也好.”
蔡州繁盛多年,城内寸土寸金,徐榜接任了陈景彦的蔡州知府一职后,府衙内倒是有官舍可住。
但徐家人口众多,官舍住不下,徐榜便在城南三里外起座宅院。
张宝去往徐家前,特意先去了义父杨有田家中。
杨家本就人少,杨有田又带着孙子同姚大叔等老兄弟去湖里捉虾蟹玩去了,家中只有杨大婶和大郎的夫人聂容儿在。
一番交谈后,张宝阻了干娘遣人去喊杨大叔回来,又道明日专门来家里吃饭,这才带着徐婉儿去了娘家。
徐知府的府邸在左近自是显得气派不凡,但去年周军北侵似乎对宅子造成了一定破坏,院墙上还留有新修痕迹。
院门上,挂有一副牌匾,写有勤政忠廉.这四个字虽谈不上丑,但绝对到不了可以题字刻匾的程度。
其实,这四字并不是关键,徐知府想让人看的是四个大字下方的一行小字五弟赠言。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