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却蕴含了不少内容当年在桐山时,蔡源自然看不上陈马快;可到了如今,蔡家一家都攀附在楚王府这棵大树上,女儿又一直无所出。
他还真担心女儿会因这些事和陈初闹,到时伤了她自己,又惹了老五生厌。
蔡婳自然能明白爹爹一番苦心,却听她道“爹爹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他了。”
这是说,老蔡小看了蔡婳的手段,也小看陈初的心胸,更小看了他俩之间的感情。
王府后宅书房见性馆。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天近正午春睡迟
昨夜好为人师,陈初回府后补了一觉,直到午时初才在一阵鸟鸣中醒来。
转头却见一袭红色春衫的蔡婳就坐在一丈外的椅子上,正托腮含笑,望着自己。
“婳儿何时来的”
“王爷醒啦”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蔡婳莞尔一笑,她旁边的案几上有一托盘、托盘上有一支汤盅,蔡婳伸手试了试汤盅温度,却不料烫的她迅速缩了手。
口中边轻喊“啡啡”边将手指捏住了耳垂
据她说,这样手不疼。
宛若不经事少女般的小动作和神态,引的陈初一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汤盅里是甚”
蔡婳闻言却先不作答,端着托盘,步态婀娜的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上,这才笑眯眯的望着陈初道“辽参鹿鞭狗腰汤,小火煨了整晌午,王爷昨日刚回京,便操劳一夜,小心累坏了身子,此汤大补”
这个操劳,它正经么
鹿鞭、狗腰,听了就让人想流鼻血
蔡婳话里有话,她自己却神色自然,好像真的是随口一说似得。
“婳儿。”
“嗯”
“昨晚”
“你先别讲,让我猜猜昨晚,王爷没住在枢密院是吧嘻嘻”
其实昨晚住在枢密院这事,还真不是陈初授意,而是事先没有得到通知的杨二郎得知陈大哥留宿宫禁后,擅自扯了谎,让人带口信回家。
不怪杨二郎发挥主观能动性,主要是有当年蔡婳将陈初和阿瑜捉奸在床那桩前车之鉴
那时他和小乙守在院外,稀里糊涂就将蔡婳放了进去。
事后陈大哥虽未批评两人,但两人复盘此事,都觉着自己大大的失职。
所以,这次二郎主动了帮陈大哥遮掩的增值服务那两贯饷银,简直对不住杨小二付出的心血
“嗯,昨晚我在”
陈初决意坦白,可蔡婳又一次打断他道“你别说出来呀让我猜猜嗯”
蔡婳抱胸,脑袋微微上仰,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番,才凑到陈初面前压低声音道“王爷昨晚睡在宫里”
“”
“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人便是嘉柔吧嘻嘻,公主的腰儿软么身上香么伺候人的功夫好么”
“”
还真是一个捉奸小能手
蔡婳仅凭一上午便猜出对方是谁,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得知今早嘉柔和陈初都没有上朝只凭这点,过于牵强。
但结合去年时,嘉柔突然去淮北,整日往王府里跑的模样现在想来,那不就是来兴师问罪、寻上家门要求男人负责的么
只不过,当时蔡婳没往那方面想,紧接猫儿诞下双生,蔡婳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小世子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本该留意的细节。
直到本月在河北时见了那写有暌违数月,拳念殊殷的谕旨,蔡婳才有所察觉。
一旦有了怀疑,再反推就不难了嘉柔二月去了淮北,后来陈初护送其回京,接下来五月到八月间嘉柔都未曾上朝、露面。
所以,当陈初一五一十坦诚宫中已有了一位王府千金之时,已有心理准备的蔡婳也不算太吃惊。
自二十五日这次谈话后,负责筹备齐金和议事项的陈初,不管再忙,晚上回家后都要换上便服陪蔡婳在东京城内各处夜市转一转。
同时,秘密召唤了御医、以及东京城内的妇科圣手,轮流进府给蔡婳看诊难孕之症。
在蔡州时,蔡婳也没少看大夫,是以,她对所谓御医、圣手并不抱太大期望。
但她却能从陈初的表现中,看出后者没有说出口的愧疚之意。
三月初二,礼部尚书杜兆清陪同金国使团入京。
金国正使为元帅左督监、漆水郡王完颜乌堵补,副使有金国知制诰、大学士李俦,鸿翼府司卿高庆裔
以及南京行尚书省宰相韩企先。
历来金国使齐,对齐国都是一桩天大的事,东京城不但要全城洒扫、黄土垫道,群臣百官更是需出城二十里相迎。
可这一回
不但欢迎仪仗、黄土垫道不见了,就连齐官也只有一个鸿胪寺卿张行衍领着个芝麻绿豆大的绿袍官员在城门外迎接。
入城后,街边百姓经过最初习惯性的惊恐后,看一眼沿街把守的齐国军士,纷纷定下心神,该忙啥继续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