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老头了,站到现在早已腿脚酸麻,干脆弯腰揉了揉小腿,道“虽各为其主,老夫也已年过五旬,楚王就这么一直让人站着,合适么”
“木绵”
有了签字、摁手印的契书,陈伯康才算真正有把柄交到了陈初手中。
“陈经略,说吧,你想要什么”
日光西沉,堂内光线你逐渐黯淡,陈初吐出几字,“若你我密盟,这还不够”
陈伯康闻言,望着万家灯火,却一脸平静道“人生在世,总有必为之事。师公我啊,还能好活几年做了这些该做之事,便是师公死了亦可瞑目。”
两人根出同源,论辈份,陈伯康还大了陈景安两辈,是以他直接喊陈景安的名字很合情。
另一边,陈伯康和司俊卿走出官衙后,冒着迷蒙雨丝,漫无目的的在蔡州街头逛了片刻。
“”
上一章写完,没想到大家对陈伯康这个人物那么大的意见。
先金后周的战略只有淮北系极其核心的几人知晓,如今齐周皆奉金国为上国,陈伯康却一语说透驱除鞑虏,实属大胆。
不料,陈初思索了一会,仍旧道“还不够”
陈景安没见过陈伯康,特意带上了司俊卿,并且没有告知后者来官衙的原因此时,猝不及防之下,司俊卿一眼认出来人,且万分紧张的模样做不得假。
“对,我蔡州纺场每年都要从广南东路,荆湖南路大量购买木绵绒。我们农研所培育的耐寒木绵种交与你们淮南西路种植,此物可远比那黄金豆值钱的多三四月间,正是播种木绵的时节。以后,淮南种木绵,淮北收购,如何”
“说起此事,还要谢过楚王。”
这一声雷来的太过凑巧,将陈伯康吓的一个机灵。
绕了半天,陈伯康这是回答了方才陈初这还不够的问题。
譬如,阜城动乱时,闯金齐界河追杀乡绅。
以后,若陈伯康食言,陈初大可将契书交与周国朝廷,届时只怕这齐周两国都容不下陈伯康。
同时,陈景安也对陈初将木绵种交与淮南耕种一事有所顾虑,“元章,依你说,这木绵亩产经济价值远超麦稻,为何还要交给淮南来种”
方才陈初让小乙外出,便是找陈景安去了,为的是辨别陈伯康身份真假。
衙堂内只剩了陈景安和陈初,陈初细细将先前和陈伯康的对话内容讲与了陈景安,陈景安咋舌不已,佩服陈伯康的大胆
此事若外泄,陈伯康老命不保。
陈初盯着陈伯康看了几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陈大人,金国为大齐上国,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怕我将你押去金国处置么”
“哦”陈初意外的看向了陈伯康。
司俊卿是胡佺的学生,而陈伯康是胡佺的座师,依此而论,司俊卿喊陈伯康为师公名正言顺。
“可如此一来,淮南若因木绵富庶,于争夺民心不利。”陈景安还是有点担忧。
简单一件小事,便彻底确认了对方身份。
今日,司俊卿崇敬的师公秘密到访蔡州,对他的心理冲击不小此事非同小可,往重里说,说陈伯康叛国通敌也不算过分。
一时间,司俊卿有点偶像崩塌的感觉,说着说着竟落了泪。
当年临安商报拿玉侬的身世做文章恶心人,明眼人都知此事九成九是假的。
“也好。”本就抱着狮子大张口、讨价还价打算的陈伯康也不纠缠,又道“为保淮南安定,需那黄金豆补种一季,好不使淮南出现饥荒动荡。楚王需种苗、熟识如何耕作此物的农夫来淮南指导”
陈初也有些惊讶熙攘世人,有人爱财、有人爱名、有人爱权,但都比不过对子女的爱来的纯粹厚重。
陈伯康抬手作揖,进堂后首次露出了笑容,“楚王淮南一行,将沿江乡绅、官员一扫而空。老夫刚好可借此掌握淮南”
陈伯康说罢,陈初陷入了沉思
此时看来,陈伯康非常清楚罗家店一事的真正凶手,却又费心帮陈初遮掩,确实避免了齐周交恶。
“待老夫回去便封了他那报馆将那撰文之人收押治罪”
比起天下大势,这些都是小事,但综合起来看,却能窥出这位年轻权臣极其看重汉家尊严,且对金国缺乏畏惧胆敢越金齐界河追杀一事,便是佐证。
陈伯康看向这道挺拔坚毅的背影,心生触动胡佺、司俊卿早年间都是奉他之名来往淮北,这司俊卿二十多岁,和自家二郎年龄相仿,人家父母若知爱子驻留敌国,难道就不担心
凭甚人家儿子在蔡州留得,自家二郎便留不得
“哦此话怎讲”陈初来了点兴趣。
某一瞬间,陈初还以为自己身边出现了南朝细作。
小规模冲突、甚至发展到两岸战云密布,都是可以预想的结果。
“那为何不将木绵在中原推广”
陈初眯起眼睛,顿了顿却道“如此说来,陈经略借我之手行了那铲除异己之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