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哪里的话小人万不敢有此想法啊回去我一定管教好劣徒”
个子不高的刘灵童说罢,一脚踢在了姜由美的腿窝,骂道“快给陈娘子磕头赔罪”
那姜由美急忙伏地,阿瑜却道“给我赔甚罪你坏的是王爷的名声戏里你扮的是王爷,便是下了戏也不能胡来刚来阜城几日便与那些风尘女子勾勾搭搭,以后,如何还敢用你扮王爷”
阿瑜越说越生气,微微涨红了脸。
姜由美连口称错,心里却觉着有些委屈俺一个戏子,不过就是扮演了王爷,这陈娘子便管东管西,和窑姐儿耍耍都不许
屋外,知晓了阿瑜生气原因的陈初不由汗颜。
你看,原主本就有好色名声,演员耍耍姐儿算不算体验生活,更好融入角色呢
“咳咳”
陈初咳嗽一声,走了进去。
阿瑜只听咳嗽便知是谁来了,或许不想被陈初看见自己不可爱的一面,一脸冷厉瞬间换回了温柔神色
刘灵童师徒籍此少挨了半顿臭骂。
待两人离去,阿瑜起身相迎,陈初却发现她右脚微坡。
不由道“阿瑜,脚怎了”
“不碍事”阿瑜随口应了一句。
但篆云却忙道“王爷,我家小娘近日来一直带着宣传队到处奔波,宣扬王爷新政。昨日,我们一直去到了东光县的弓高镇走路多了,我家小娘磨了一脚血泡却仍不舍得歇息,今日又跑了一天,刚刚回来”
“休要多嘴”
阿瑜斥了篆云一句,但她开口这时机选的篆云该说的都说完了,该邀的功也邀完了。
主仆配合默契。
陈初能看出这等女儿小心机也不由一惊,此去弓高镇一来一回一百六十里
当日来回,想来是天不亮便出门,天黑才能赶回来。
再细看一眼,阿瑜脸上带有明显疲惫神色,襦裙下摆也沾了些泥斑草梗
与她以往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大相径庭。
“篆云,去打盆热水来”
陈初吩咐一声,随后让阿瑜去床边坐下,阿瑜已猜出叔叔要作甚,却只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见此,陈初也不啰嗦,将人抱回床上,一手捉了脚踝,一手褪了鞋袜。
果然,白莹莹小脚的大拇指、前脚掌都磨出了血泡,又被磨烂,破口还在不时渗血。
片刻后,篆云端来热水。
陈初将阿瑜双脚浸入热水,或许是感觉疼了,阿瑜哆嗦了一下,却咬着嘴唇没吭声,以免显得娇气。
洗净后,陈初将阿瑜的双脚放在膝盖上,边敷上药粉边道“负责宣传新政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脚破了,不知道休息么傻子似的”
明明是训斥的话,阿瑜却听出了浓浓的心疼,不由失神片刻,随后却答非所问道“叔叔,以前玉侬姐姐给我讲,你帮她洗过脚”
“”
陈初抬头,见阿瑜双手撑着床沿,眸子低垂,便又低下头,边帮阿瑜包扎边道“嗯。待过年时,我们一同返回蔡州,我去你家提亲”
说罢,陈初半天没等来回应,下方沐足的水盆中却忽然被砸出一圈圈涟漪,陈初愕然抬头,只见阿瑜在笑,脸颊两侧对称的小酒窝是明证。
可那双杏眼中却又断线珠一般往下掉眼泪。
那眼泪颗颗分明,顺着秀丽脸庞一路下淌,在醉人酒窝里打了个旋,最后汇集于娇俏下巴上,摇摇欲坠。
城东有戏可听,城南同样有大戏唱。
十一月初五。
阜城南临时建起的战俘营地内,关押着永静军三千多人的战俘。
上月十九那一战,双方未接战永静军便被天雷吓的当场溃散,是以损伤并不大。
这些人刚被抓起来时,很是担惊受怕了一段日子。
据说,谢再道以下等将校全数被诛,他们这些大头兵还能活命么
不想,十几日来,他们除了好吃好喝便是看大戏,竟过起了近年来少有的闲适日子。
当然了,好吃好喝只是他们自认为,负责把守战俘营的镇淮军兵士却对他们吃的掺了粗粮的馍馍不屑一顾。
除此外,那大戏看着也有意思,比如今日上演的半夜鸡叫。
戏里名叫周扒皮的地主老爷,为了让长工们多作工,天不亮便钻进鸡窝里模仿鸡叫。
扮演周扒皮那演员画着滑稽妆容,尖酸刻薄的摸样,观众并不陌生。
从军前,佃户出身的人不少,土地依附的关系注定了他们都被老爷们免费支使过。
便是从军后,这种现象在军中也很常见。
中上层军官家里盖屋、夏秋收粮、为丈人种地、为小舅出气都要用到他们。
坐在下边看戏的张五栾不知想到了什么,正走神间,身旁的同袍鲁寿却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低声道“张伍长,看见戏台底下那位走路坡脚的虞候了没”
张五栾回神,抬眼看去,却道“咱如今都做了俘虏,往后莫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