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操着淮北口音的人都成为了攻击目标。
再后来,只要不是东京口音的外乡人,被士子逮到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阵痛打
潘家街那边,同样发生了骚乱。
一些泼皮借士子之名,开始劫掠商铺,其中有淮北商户,也有东京商户。
无意间路过潘家街的陆元恪甚至在那帮泼皮中看到了几个熟人祥符县王善舒家的家丁侍卫。
陆家和王家有谊,他才能认出那些人。
由此,陆元恪已感觉出,今次京城风浪并不单纯。
一旁,李傕说到激动处,起身挥拳道“淮北不义,那就别怪咱们无情明日再遇落单军士,咱们就往死里下手为同窗李季轩报仇”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学子兴奋的嗷嗷乱叫。
陆元恪扫视众同窗,只觉有些陌生这些原本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如今一个个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尽管觉着此时劝阻不合时宜,陆元恪还是硬着头皮道“诸位,请听我一言事到如今,已和咱们初心相去甚远。咱们为求公道,却不该对落单军士、外地口音的普通百姓动手”
“放屁”
“陆元恪,你站哪边”
“淮北人都该死”
一声声咒骂质问中,反而激起了陆元恪的勇气,只听他又大声道“今日七曜刊报道,祥符县一事颇多蹊跷,说祥符之事的起因是士绅李家勾连泼皮欺压百姓才导致后来冲突,我们大可前去走访一番亲自询问当地百姓”
陆元恪话未说完,不知是谁忽然一拳捶在了他的面门上
“文贼你替那妖妃说话该打”
无处发泄的躁动化作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陆元恪身上。
此时,便是饱读诗书的太学学子,也失了客观分析的冷静,余下的,只有被情绪左右的立场。
与此同时,岁绵街楚王府前宅书房。
蔡源、陈景安、陈初、长子、彭二等淮北文武高层具在此间。
一张写满了朝廷官员名字的名单在几人手中传了一遍这上面的人,自九月初九后,逐渐活跃
吴奎有些兴奋,陈景安却一脸慎重的问了一句,“元章,宣德门前的士子怎办”
“我会给他们时间散去”
“他们若不散呢”陈景安追问。
陈初却没回答,反而道“自出事起,我淮北军为免误伤,上街巡逻时不带刀枪但今日晨间,潘家街内一名河北路商人因口音问题被人殴打,方才传来消息,此人已过世。午时,一伍淮北巡逻军士被士子围攻,一人断臂,四人受伤。这已是暴乱”
陈景安目无焦距,呆愣半天后才涩声道“青年热血,易被人蒙蔽,还请元章手下留情”
陈初沉默,不置可否。
九月十六。
因近日攻击巡逻军士的事件频发,淮北军取消了巡逻,全员留守御营。
如此一来,街面上少了维持秩序的中坚力量,城内突然混乱起来。
鸡鸣狗盗、闲汉泼皮纷纷借着士子之名,在街巷间为非作歹。
本来对士子们报以同情的城中百姓开始不满起来
九月十七,宣德门前忽然贴出两张告示,命士子们即刻散去,言道九月十九凌晨丑时,全城戒严,若继续滞留,后果自负
如此强硬的告示,当即惹的士子们将那贴告示的小黄门痛打了一顿。
几日来,除了主动跑去王府那回吃了亏,其余时间里,淮北军巡逻不敢带兵刃,士子打了人,军士们也只能忍着,士子们占尽便宜和风头。
此时许多人觉着,淮北军已犯众怒,只需他们登高一呼,便能将楚王之辈轻易翻覆
再有一众官员和士绅的背后支持,士子们眼中,淮北两万悍勇已成土鸡瓦狗。
倒是那被同窗暴揍过一回的陆元恪,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气息的临近。
当日,在他苦口婆心劝说下,部分同窗悄悄离去
九月十八,宣德门前热闹依旧,士子内部却发生了冲突。
太学学子领袖李傕与外地前来声援的士子,因谁来领导目前局面,发生了争执,双方发生斗殴,各有损伤
至于后半夜戒严的告示,没几个人当回事。
各位老爷对不住,拖了四天,终于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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