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于忧心,有我二叔、有蔡侍郎、有有叔叔在,总归保你无事”
说罢,阿瑜一礼,准备告辞。
蔡婳微一失神,却在阿瑜出门前唤住了她,随后素手执壶,亲自帮阿瑜斟了一杯茶,娇笑道“既然你二叔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怎能来了半天,连口茶都不喝。以后若王妃知晓,要说我待你苛刻了”
这话说的极有深意
阿瑜不由恍惚,机械的接了茶水抿了一口。
噗
不料,茶水入口酸极,阿瑜转头就吐了出来,而后向蔡婳怒目而视
可蔡婳却只顾掩嘴娇笑,没有任何愧疚。
直到她笑够了,才幽幽一叹,望着阿瑜道“滋味不好受吧上月二十二日,我登楼推窗后,见你骑在他身上时,心里也这般酸楚今日你饮了这醋茶,我俩之间的事便当揭过了”
九月十四,三千余士子已在宣德门外坚守六日,要不是有源源不断的官员前来为他们鼓气,只怕他们也撑不住了。
当日,户部度支郎孙启探望士子,这是目前为止到场的最大官员。
晚间,御史中丞王秉贞现身宣德门外言官清流,本就尊贵,他的到场打气更是为已经萎靡的士子打了一剂强心针。
同时,这么高级别的官员出现,似乎昭示着士绅们已做好了准备。
果然,翌日早朝,各级京官、乃至周边畿县知县的奏章如雪花一般同一时间递到了嘉柔的御案前。
其中,还有一份京畿八县一百零三位士绅的联名上书
所有奏章有一个共同要求,弹劾吏部侍郎蔡源、惩治祥符惨案凶手蔡氏。
一时间,朝野震动。
往上数百年,能被朝堂、民间联手发难要求惩治的人,无一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大庆殿内,作为被弹劾之人,蔡源一言不发。
最早朝楚王靠拢的工部尚书鲁朝季眼瞧势头不对,也缩着脖子装起了透明人。
倒是兵部尚书张纯孝和礼部侍郎杜兆清硬着头皮帮蔡源辩驳两句,却被那帮言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倒蔡一派即便口舌战斗力强横,但奏章落实也需尚书省权判尚书都省事范恭知点头。
爱惜羽毛的范恭知在此事上表现的有些暧昧,却也不敢真的让蔡源父女坐实罪名。
朝堂吵吵嚷嚷,咒骂声不断,犹如菜市场
士绅联名上书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扩散下,迅速被守在外头的士子们得知。
坚守多日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士子本就有气。
再者,近日来,淮北军被严令约束在御营内,淮北的克制让他们产生了极其离谱的误判淮北军懦弱,不敢对我等学子无礼
于是,在个别有心人的鼓动下,当日午时,意气风发的五百士子杀去了开封府,要求府衙派衙役前往楚王府捉拿蔡氏极其家奴
开封府府尹梁佐饶见民意沸腾不可违,便勉为其难派了数名差役,想要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蔡氏过衙一叙。
他梁佐饶是顺应民意了,但那衙役班头却在心中将姓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可那五百学子近在眼前,他们若推脱不去,只怕当场就得被学子暴揍一顿。
午时二刻,学子们簇拥着衙役浩浩荡荡去往了岁绵街
百姓们可不知道开封府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蔡氏前来,只觉衙役捉侧妃这劲爆戏码百世难见,不由都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这大戏到底该如何收场。
不出意外,衙役们连王府的门都进去
热血上头的学子们却顾不得那么多,当即起哄就要硬往里冲。
负责值守王府的白毛鼠,早知这几日东京城内舆情对东家和蔡三娘子不利,同样一肚子火。
眼见这帮背后骂东家的学子主动送上了门,呼号一声便带人冲了上去。
秋风扫落叶
短短数十息,岁绵街上便是一片哀嚎和倒地士子。
此事一出,犹如火上浇油。
地方官员弹劾的奏章瞬间多了起来,且这次矛头直接指向了楚王
国贼和妖妃的称呼,成了士林公认。
九月十五,又有士绅带子弟汇聚于宣德门前,日日恸哭。
甚至某些远在山东路、京西路的士子和乡绅也赶了过来。
各方合力,齐聚京城
九月十五夜。
宣德门前已成人山人海,宽达百丈的御街也被彻底堵死。
保守估计,至少有五千人
再渺小的人身处其中,也会觉着自己拥有了改天换地的能量。
广场一角,身为士子领袖的李傕谈起今日几人痛殴了一名落单的淮北军士时,兴奋神情溢于言表。
坐在他对面的陆元恪却忧心忡忡
自昨日和楚王府亲军发生冲突后,事态已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昨日夜间起,不敢再去楚王府寻事的士子火气无处发泄,竟开始攻击落单军士,到了今日,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