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绦结了左右两条小辫,手里拎着一只布艺嵌白狐绒的包包。
含珠唇上轻涂口脂,红润润、亮莹莹。
这身打扮和她平日穿着有所差异,既有古灵精怪的少女感,又添了几分含蓄的性感韵致
恰如一株带露荷花,含苞待放。
陈初的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两息,这才笑道“阿瑜,有事么”
“叔叔”
陈瑾瑜先朝陈初甜甜一笑,再屈身见礼,然后道“前几日,阿瑜无意间听爹爹和二叔讲起,唐先生去了路安县后,叔叔这里无人帮整理案牍文书。恰好今日报馆无事,阿瑜下值回家时想起此事,便来看看叔叔要不要阿瑜帮忙”
哎哟,这不是正瞌睡呢有人送枕头来了么。
动手前,陈瑾瑜很有分寸的问了一句,“叔叔,若有机要,还请提前告知阿瑜呢。免得阿瑜不小心窥见不能看的机密,被叔叔以军法治罪”
治罪
一句说笑,陈初却不知怎地想起了蔡婳打造的那对精巧铜镣铐
自顾笑了一笑,陈初道“无碍,没甚见不得人的。”
真正的机要文书,都在侯府书房。
这边的案牍文书,虽重要,但阿瑜不管是作为陈景彦的女儿、还是论和陈初的私交,都不担心被她看了去。
陈瑾瑜浅浅一笑,招牌小酒窝盛满了西窗映进来的熏熏日光。
似乎早有准备,陈瑾瑜打开手包,拿出干活用的缚膊,优雅的在腰间颈后系好,先从乱糟糟的案牍架下手了。
陈初的目光在窈窕背影上驻留片刻,随即笑笑,转头继续查阅各军报告。
一时间,屋内只剩了轻微的书页翻动声。
春日午后,暖阳遍洒。
陈瑾瑜踮脚在书架前整理,陈初坐于书案后埋首案牍。
颇有点红袖添香的意味。
只可惜,这份安详并未持续太久。
平时挺有眼色的毛蛋又一次闯了进来。
“怎了”陈初奇怪道。
毛蛋回话前,却奇怪地看了正在忙碌的陈瑾瑜一眼,低声道“东家,陈同知来了”
“”
“”
陈景彦来节帅衙门不稀奇,毕竟他经常过来串门。
巧的是阿瑜刚好在这儿
陈初下意识看向了陈瑾瑜,后者刚好也愕然转过头来。
只一眼,陈初便看出陈瑾瑜并不知道爹爹为何突然来了节帅衙门。
其实吧,光天化日,两人清清白白,啥都没做。
陈瑾瑜却没来由一阵紧张心虚。
“辛苦阿瑜了,我先去前头看看”
陈初撂下这么一句,起身去了前头值房。
不知为何,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想到一起过去
小半时辰前,陈景彦差人去报馆找女儿回家,却听报馆同僚说她方才已提前下值,前去拜会闺友了。
陈景彦没能第一时间和女儿分享自己方才的意气风发,便颠颠赶来了隔壁。
节帅衙门值房。
陈景彦义正言辞的讲述了自己如何驳斥夏志忠,着重强调了那句本官只对数十万父老负责。
陈初能说啥,夸呗、捧呗
往死里夸
直把陈景彦捧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直道以前怎没发现老五这般会说话哩
随后,陈景彦又将自己掌握的情况细细讲给了陈初,“大皇子刘麟为向金国表忠,格外重视此次寻芳,据说这夏志忠便出身刘麟属下,五弟需小心应对”
与此同时,仅仅几百步外的府衙官舍四季园偏厅。
孙昌浩屏退了所有丫鬟小厮,厅内只余他、吴逸繁、夏志忠三人。
数月来,孙昌浩闭门不出,待在官舍遛鸟养花,平时常作燕居、道袍打扮,一副看破世事、无心俗务的人畜无害模样。
但心中那微弱火苗从未熄灭过。
今日夏志忠主动找来,孙昌浩似乎早有所料,一阵寒暄后,双方的交谈逐渐进入了正题。
夏志忠对孙昌浩的称呼也从孙知府变成孙大人,再变成孙兄
“孙兄,此次愚弟为大皇子办差,多有不顺。孙兄上任蔡州已半年,对此地比我熟悉,到底如何,还请孙兄教我”
夏志忠态度倒摆的谦恭,可孙昌浩却捋须一叹,道“难啊夏大人应知愚兄如今处境,自顾尚未不暇,哪里有办法教你啊。”
这句推脱的话,孙昌浩已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夏志忠不耐,终于亮出了杀手锏,“孙兄,如今皇上病重,大皇子登基乃是迟早之事,亦是众望所归以后,你我皆是大皇子之臣。若孙兄帮我解了此难题,我回京后一定如实向大皇子禀报”
这话听起来像是激励孙昌浩早些为新皇出力,实则也有隐隐威胁之意现在为大皇子的事用你,你不肯出力,待大皇子登基,你能有好果子吃
孙昌浩表面一阵惶恐,其实就等着夏志忠这句话了
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