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恰好跟在了舵手身旁。
所以唐敬安对自己、对家人要求很严格,不该拿的钱一文不动、不该结交的人便是送礼上门也要扔出去。
以免行差踏错,毁了自己一片光明的前程。
待在陈初身旁,他最清楚,贺北那帮人整天没事,就盯着自己人寻麻烦呢。
正思索间,陈初看完了出自唐敬安手的地方政务评定标准,满意的点了点头,忽道“敬安今年马上三十岁了吧”
“劳东主挂念,属下过了腊月便三十整了。”
“嗯,三十而立,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啊”
陈初笑眯眯看着唐敬安,后者从这句话中听出些弦外之音,不由得心脏砰砰作响。
便是双手都因激动微微发抖,为避免在东主面前失态,唐敬安悄悄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陈初也不绕弯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告身状,抛给了唐敬安,“这几日,歇息几天吧,好好陪陪爹娘妻儿,下月月初前去上任”
从陈初话中,唐敬安已猜出自己怕是已等到了平步青云的机会,可还是忍不住哆嗦着双手打开了告身状
齐随周制,官员任命的黄碟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制授告命,由皇帝授命,多用于对执政大臣的任命。
第二种是敕授告身,由当朝宰执直接除授,一般用于中级官员的任命。
第三种,也就是唐敬安现在手里拿的这种,叫做奏授告身,由尚书省出具,用于中下层官员的任免。
上面吏部大印、御印皆在,唐敬安看着告身状上寿州府路安县知县的官职,再看看自己的名字,不觉间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仅仅三年前,他还是一个靠帮人写信、与人会账誊写挣些吃食钱的穷酸士子。
那年,鹭留圩招账房先生,他的好友柳长卿推荐他前来应聘。
那时,唐敬安想的不过混口饭吃,不想,却是登上了一条青云路
“东东主”
唐敬安嘴唇一阵哆嗦,想说些什么,却组织不起像样的语言。
陈初摆摆手,少见的语重心长道“敬安,这次官职调动,整个淮北三府新任知县中,唯一一个出自留守司属官的便是你,你到任后,需何助力,只管与我来信。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莫给咱留守司丢脸”
唐敬安一阵心旌神摇,不由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颤声道“东主只管放心属下必不会让东主失望”
久在陈初身旁,唐敬安知晓东主的短板,那便是手中无可用的文官,所以这次淮北安排官职,大多落到了蔡、徐、西门家。
就算桐山系同气连枝,但几家出仕的官员,终究天生自带着各家的烙印。
陈初扶持唐敬安,便是要扶持根正苗红的嫡系,不然文官全靠别人,太不稳妥了。
唐敬安自然能看出陈初的苦心,甚至他任职的路安县也是后者名义上的封地。
这份信任,不可谓不重
申时初。
唐敬安出留守司时,稍稍有些恍惚,狠狠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才确定不是梦境。
秋日萧索,却也难掩心中火热,唐敬安知晓自己本事不算大,但东主既然把自己立为了标杆,唯以死忠为报了
值房内,却又来一拨人。
陈初把唐敬安交上来的政务标准又看了一遍,抬头瞧见李骡子和李科恭敬站于条案之前,不由笑道“坐啊,喝茶自己倒,来了我这里无需客气。”
李骡子稍显拘束的在椅子上坐了,上身挺的笔直。
李科却笑呵呵的拎了茶壶,先给陈初添了一杯,又给自己和李骡子各倒一杯。
见此,陈初笑道“举业,不是说要成婚么怎还没动静可是找不到婆娘”
李科嘿嘿一笑,道“上月得了东家赏,正在老家翻盖新屋哩,我娘给我说了邻村一个女子,待腊月便成婚。东家可莫忘了,答应过属下,成婚时亲至啊”
“放心,忘不了。”陈初笑笑,又道“不是给了伱两个月休假么不在家和未来娘子培养感情,又跑来蔡州作甚”
“嘿,东家大婚临近,牛鬼蛇神都跑来咱蔡州了,属下担心骡子哥忙不过来。”
“哦近来又有甚大发现么”
“不知算不算条大鱼”
李科说话时,看向了李骡子,示意后者向东家禀报。
李骡子这才起身,拱手道“侯爷,漕帮的兄弟月初载了一船来蔡州的行商,其中有两人引起了罗大档头的注意,进入蔡州界后,咱们军统的人便盯上了他们。”
“哦是作甚的”
“是来找柳川先生的,来人是南朝人”
“找柳川先生”
陈初摸了摸下巴上微微剌手的胡茬,又问“还有别的消息么”
“目前只确认了年纪大些的叫做胡佺。”
“胡佺”
“嗯”
李骡子随即掏出一张笺纸,上头记录了胡佺此人的生平。
政宁十